【第六章:鬼神窟】(1 / 2)

『你有何目的?』褐色长发的高窕女子,凝着严肃面容,向身后裹着头巾,浑身墨黑的男子问道。

    『说,那东西在哪?』他迅疾身手,转瞬之间便已近到女子跟前,锋利匕首抵着她红褐色脖颈。

    『哪有甚么东西?』女子抿着红唇,压低音量问道。

    『这地方的宝物,无非那样东西,莫想糊弄。』匕首锐利刀锋登时溢出一层鲜红,滴落于她白净衣衫上,点染出一绽绽梅红。

    『既知是宝物,我怎可能平白交出?』她强硬语调,儘管现下命危之境,仍无有丝毫退怯。

    『是么……。』

    仅是剎那间的功夫,前一刻仍好好站立着的强势女子,下一刻却已然成为无首之尸,可令人诧异的是,脖颈切口平滑,竟无有喷溅出滴点血跡。

    『哇!』望着那滚落于地的尸首,我不由吓的惊叫出声,儘管立刻摀住了自己的嘴,可当然仍是被那慑人目光给逮个正着。

    『你……。』漆黑衣袍和头巾遮掩着,那双仅露出的黑墨色瞳眸,黯淡无光,似极尽的黑暗,无底的深渊,只满溢着噬血的杀意,他轻而无声的步伐就这般缓缓靠来。

    恐惧使我浑身止不住颤,惊惶失措的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只得随那左眼上一道粗深的疤痕,步步向我逼近……

    ?哈!…………?

    是梦么……?

    由梦中惊醒,我愣愣的躺卧于床榻上,不知是否因着病已痊癒,抑或那惊悚梦境令我很是慄然,一身薄衫被冷汗微微溽湿。

    方才那梦竟是怎个回事?莫不是我记忆中的片段?可光是回想起,浑身一阵寒颤,彷彿恐惧早已随着那片段场景深植于我脑海之中。

    那男子竟是何人?为何就这般轻易的杀了那名女子?他们口中的宝物,又是甚么东西?我试着去回想,可头却忽地刺痛起来。

    ?唔……?就着这般疼痛,恐怕暂时也无从忆起更多。

    ?泉,是我。?江烟渚叩了叩门,随后一抹青蓝身影静静地由轻啟的门扉步入。

    ?晨安。?我坐于床榻边,抑着前额和她道早,她点点头靠向我近旁,将手贴于我额前,轻声道:?头疼么??

    ?做了个噩梦……许是忆起了些事,头便刺痛了起来。?我摇摇头道。

    ?忆起些甚么??她取了沾湿的软巾于我额前擦拭,一边问道。

    ?我希望那不过是场梦,可那梦境又真实的似是当真发生过的事。?我接过软巾,自己将手脚简单擦拭一番。

    ?那……你瞧见了些甚么??纤长细密眼睫下,一双幽深的墨黑色瞳眸,似乎带了点企盼的凝睇着我问。

    ?有名女子于我眼前……被杀了。?我这话儿说的很是恐惧,忆中那情景仍馀悸犹存,一股寒意忽地由我背脊窜散全身。

    「哦?」她无有接着发言,而就这般目光凝滞于我,这女子当真如何暮所述,有时极是冰冷,抑或她是否真经歷过些甚么,听着有人被杀这事,她面上竟毫无改色,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我这身衣衫,是你替我更的??试着破除这般沉寂换个氛围,我顺而问道。

    ?不然还有谁?怎了么??她薄唇一角微微挑起,轻笑道。

    ?不,就问问罢了,多谢。?虽私自被人更了衣衫,可同身为女子,我倒是不怎的在意。

    ?你背后那……?

    ?背后?甚么??

    ?不,无事,我先下楼待你一块用膳。?她微微蹙起眉头,可话才道了一半便离开,直是弔人胃口,我背后怎了么?无奈自己也瞧不得,只得作罢。

    稍微梳洗妥善,我下了楼,见江烟渚坐于客桌旁待我,一边和那掌柜大婶的儿子张荣间谈。

    ?你这项鍊还挺别緻,在哪儿买的??江烟渚随手捞起他脖颈前的鍊子问道,那张荣毕竟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被眼前较自个年长的美丽女子这么个闹腾,白净脸面瞬时刷上一片通红,他窘迫的眼神不知往哪儿飘才是,我在一旁看的也很是趣味。

    ?这……这果实是我们村里的特產,是槐树的一种。?他拿起那扁圆的红色果实,接着道:?而这项鍊,是我爹爹生前亲手为我做的。?

    生前……换言之,这少年的亲爹恐怕已经逝世了罢?见他一副感怀的捏着手中的果实鍊子,心里顿时添了分怜悯,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可要好生珍惜。?

    ?嗯,我最是珍惜了。?他乖巧的点点头,面上显露纯真的笑容。

    『你且放心,我定会好好珍惜。』

    那孩儿般的口吻,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忆的片段于我脑海忽地浮现……。

    ?怎了?发甚么愣呢??江烟渚见我呆愣的站着,在我面前挥了挥手道。

    ?没甚么,走罢。?

    和江烟渚一同到外头寻个馆子解决早膳,这村子果真称不上大,市街就那么一条,其馀宅子,民房散佈,由那房舍数量看来,这地方人口该是不足百人,而除去我们所下榻的那间客栈之外,好似也找不着别的,环山群林一望无际,和江河相去也有好一段距离。

    行于相较热闹的街上,我们寻到了方才张荣向我们介绍的那家餐馆,那小馆子菜色也不多,只有得那麵食和凉拌小碟子几种简单菜色可选,我本就不挑食倒是无妨,江烟渚自个也是食的津津有味。

    ?待会去寻个船夫,准备准备行程罢。?我没甚么胃口,一早便食完,饮着茶水歇息待她道。

    ?用不着。?她放下竹箸子,取了条丝巾轻拭唇角道:?先于这地方休息几个时日,再备几匹马走陆路。?

    我明白她担忧我身体不适,毕竟昨日才那般病状,今日即使大有好转,可仍是得好生休养,免得留下病根子,而瞭解我不胜船舟水路,这下便决定改由马匹走陆路前往。

    ?对不住……拖累你了。?意识到这点,我满怀愧疚道。

    ?不曾,你只管好生歇息,莫要逞强。?她笑了笑道,那美好容顏彷彿世间至上的一幅名画,山川如何壮丽也胜不过此。

    离开馆子,因着昨日天色已暗,这地方的东西,除去寥寥可数的红澄澄灯笼外,甚么都没瞧个清楚,现下倒是得以悠哉间逛一番。

    儘管这村子不甚大,可如我们这般将全数店家挨个光顾了遍,倒也是花了不少时辰,已是近了日暮时分,不知怎的,店舖多关上了大门,路上忽地没了半个人影,即便有,也仅是赶忙归家的路人。

    ?姑娘们还处这儿做啥?赶紧离开罢!?一个带着斗笠的大叔,满面焦急的向我们道。

    ?发生甚么了么?怎的大家都赶着躲回屋里??我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