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餐厅的，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君致泉拉着万可琳上车离开的。他只知道自己有话要对万可琳说，不能就这样让她一走了之。

    所以在君致泉和万可琳驱车离开后，他深吸一口气，也启动了车子，按着记忆向万可琳的住处开去。

    这片老小区的物业管理一如既往的差，漆黑的小区和松散的出入管理，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开进了居民楼之间。难得他舍得让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吃灰，买了一辆朴素的轿跑，好处是他找个地方随便停下，也不会太惹眼。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君致泉的车，他从车上下来，万可琳站在副驾驶前，他揉了揉万可琳的头顶。在密闭性极好的车厢里他听不见两人的交流，只能看君致泉摆着一张比起平时的臭脸软化很多的表情和万可琳说着话，但单是这样，他就感觉自己要吐了。

    远处的君致泉给了万可琳一个额头吻，万可琳不太适应的往后退了退，冲他摆摆手逃也似的跑进了单元门。君致泉看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回到车上重新发动了车。柯以南看着他的尾灯消失在了漆黑里，把自己沉在了座位里。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反而又冷静了下来，那股患得患失又好像和什么无形的东西做斗争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想着撑死不过是又和君致泉站在同一高度而已，他可不信万可琳会和君致泉在一起。

    “炮友关系啊……”

    他注视着发着光的中控面板，下定决心似的熄了火，从车上走了下来。抬头看着楼上亮起的橙黄色灯光，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先去趟便利店，买点东西给她陪个礼吧……”这个点还在营业的也只有小区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了，他插着兜走进去，在货架上拿了一堆万可琳喜欢的零食，结账时随手捡起两盒避孕套扔在柜台上，还在扫码的便利店小哥被他吓了一跳。

    “这个还热着吗？”

    “鸡肉串？一直都热着。”

    “这个和……这个，还有这几个，各来两串。拿两个袋子，分开装。”晚饭菜品虽然不少，但以柯以南对万可琳的了解，她绝对还要再吃点夜宵。

    便利店小哥把东西装好递到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手里，心里好奇。这片老旧小区附近平时不是老头老太太就是带孩子的中年夫妻，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人中龙凤？

    而人中龙凤本人接过叁个大塑料袋，感觉自己像个搬砖的。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才是那个有求于人的。柯以南提着礼物，摁响了万可琳家的门铃。

    万可琳刚洗完澡，头发才吹了一半就听见门铃响。大半夜她也不敢贸然开门，从可视门镜里看过去，上面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脸。

    “大半夜的干嘛？”万可琳懒得开门，只是打开对讲机和他说话。

    “送夜宵。”

    柯以南举起那两大包吃的在可视门镜前晃了晃，便利店的食品纸袋还冒着热气，水蒸气凝结在外面的塑料袋上，蹭湿了她的镜头。

    随着“吱呀”一声，柯以南退开半步，在一股熟悉的空调冷风里看见了门后的万可琳。

    “你还挺懂嘛……买了什么？”

    “零食，还有鸡肉串和关东煮。能让我先进去嘛？”

    “哼。”万可琳接过那个冒着热气的小袋，自顾自走到茶几旁。柯以南苦笑了一下，把剩下两个袋子放在脚边，顺便带上了门。走进去，万可琳正往玻璃杯里倒着冰啤酒，看他走过来，往一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空位来。

    这次换柯以南吃惊了，他也不顾茶几和沙发之间狭窄的缝隙，缩着坐进去问她：“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