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你别忙得太晚了!」
容大河说:「我知道。」这时他正在灶房煮麵。
云霜洗完澡出来,见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麵,旁边还摆着一个吃完的空碗,她知道容大河是故意摆着,好让她知道他已经吃饱。
待云霜慢条斯理吃完,容大河已经收妥了器物进屋,此时第二锅热水也烧好:「云霜,你吃饱了早点睡!」
云霜脱了外衣,叠在床边的箱笼上,窝进被窝里睡,睡了一会儿醒来,点燃床边蜡烛,她在房里看不见容大河。于是悄声下床,走出房里终于在厅堂见容大河铺着乾草睡。
「容哥,我们一起睡又如何呢?」
云霜俯下身去,见容大河正摸着鼻子,才见自己的长髪拂过容大河的脸庞正巧挠了他的鼻子,忍不住噗哧一笑。
她将长发勾到自己耳后,喃喃说道:「容哥,我想亲你,你没拒绝就是同意了!」
她离容大河很近的时候,容大河的鼻息呼在她的唇畔,温温热热,让她的脸颊跟着发烫。最后,她吻了他,她们的唇舌极其缠绵,好像怎么亲都不够,她们交换着彼此的呼息,在温暖的吻里陶醉。
吻到后来,云霜竟然分不清楚究竟是她吻容大河还是容大河吻她,迷迷糊糊在容大河怀里睡沉。
***
早上云霜醒来,容大河早就不在她的身旁,她不知怎么右手抬不起来,勉强用左手束发也是绑得一塌糊涂,她走出房门:「容哥,帮我束发!」
容大河放下工作打了一盆水来,仔细拿梳子沾水梳理她的发丝,没多久绑好辫子,用一条石青色的旧发带系好。
云霜照着水盆里的自己,俏丽动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容哥,你的手真巧」她摸着辫子一路往头顶去,发觉这是自头顶往下编的辫子,非手巧者能编,她疑惑的看向容大河:「你怎么会编?」
容大河一阵心虚,拿了水盆就走,云霜哪里会放过他,缠住容大河不放,一面冷笑:「莫非你有旧情人?」
容大河眼皮直跳:「我一个跛脚的猎户,连寡妇都未必看得上我!」
云霜不信他的鬼话:「山下涂老头的女儿涂二丫,腚大贤慧,能干活,昨天特地送来萝卜乾。对了,你昨天吃了萝卜乾了吗?」
容大河无奈道:「昨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不敢说他拿萝卜乾煮了汤。
「容哥,昨天知道了,后不后悔没答应亲事?」云霜哪里知道自己咬牙切齿,还当自己笑得很灿烂。
容大河叹了口气:「她是谁与我何干?她长得再好也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答应婚事?」
云霜笑得像隻得逞的小狐狸:「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人是你!」
云霜缠住容大河,忽然容大河开口:「云霜,你既然要长住,我趁间暇整理一间房给你。有缺了什么吗?」
云霜想到一样东西即将用上,可是不敢开口,直摇头:「我什么都没缺,别担心。」
「我待会儿要下山卖猎物,你若缺了什么,顺便买齐。」
云霜闻言开心的跑到板车上:「容哥,快点推我!」她见容大河笑着,问他:「容哥,你笑什么呢?」
容大河反问她:「那你又笑什么?」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在笑,摸着微弯的嘴角,拋了一记媚眼:「容哥,你猜猜?」
「不猜,趁着天色好快点下山。」容大河推了板车,骨碌骨碌的走着。
云霜看了一会儿风景,问道:「容哥,你卖野味啊?」
容大河挑眉而笑,总算有几分少年时期的俊朗模样:「对。」
「还缺一张银色狐狸皮吗?」
云霜想起上次陪着容大河去隔壁镇王老爷家送货的事,她想赖在板车上给容大河推,容大河冷冷地回了一句:「王老爷也要狐狸皮。」
她瞬间如坐针毡,跳下板车。如今的她已经可以坐在板车上看风景,此一时彼一时,这便是她刚才笑的原因。
「狐狸皮不卖。」
云霜讨好的说:「容哥,你推得好稳,真厉害!可以再快一点吗?」
「你坐好吧。」容大河一双剑眉星目,格外地明亮,面容像是刀斧凿刻出来的坚毅,此时不自觉染上一抹温柔的色彩。
容大河带着云霜到了镇上,不久便卖好了野味,他将板车寄放在客栈后的厨房旁,带着云霜上街去。
容大河看见云霜目不转睛盯着冰糖葫芦,给她买了一串。
云霜原本就貌美,此时笑得像是春风里花枝招展的花朵一样,她咬了一口,塞给容大河:「容哥,你吃吃看,真好吃。」
容大河咬掉被云霜吃了一口的那颗:「冰糖葫芦不都是这么回事。」
「外面的糖衣脆脆的。」
「嗯。」
「云霜,你缺了什么要买,别只顾着吃糖。」
云霜那张娇俏的小脸发烫,却没有告诉容大河她缺了什么,摆摆手摇摇头,连忙把冰糖葫芦塞给容大河吃,怕他再问。
容大河吃掉云霜塞给他的冰糖葫芦,见云霜的模样,猜出云霜缺了一样难以啟齿的东西,却猜不出究竟缺了什么!
在容大河连连追问之下,云霜不得已只好附在容大河的耳边说道:「月事带。」
这三个字不亚于三枚烟火,他的耳畔轰隆轰隆,他想起云霜不经意间曾说:「能啊,怎么不能?容哥,你要跟我生孩子吗?」
他这才意识到云霜就是女子,将来无论是成亲还是生子都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他记忆里那隻漂亮的小狐狸好像摇摇摆摆的走远,走来了穿着白衣笑得狡黠的云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