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客栈打酒的灵犀留了一个心眼,画了符人贴在老胡身上,老胡跟友人说小解去了,其实绕到后方马厩,灵犀正在这处等他。她招了招手,那人乖乖拿出仙药献上,灵犀嗅闻之际,那人说道:「无为道长有个小徒弟偷做了仙丹卖,说这是他师父不外传的丹方。」
虽然不指望得到答案,灵犀接着问:「无为道长的道观在哪里?」
那人答:「无为道长是如今的国师,不久前皇上下令将道观移至都城。」
灵犀刚才闻药,里头彷彿揉合人的魂魄,总有股说不出的恶臭。这样的丹方当作提神药用,太过浪费,再纯正一点的丹方应能控制人。他们要控制谁?为什么偏偏又与大圻山扯上关联?
她想起李沅谨曾说大圻山的水深,不让她碰,她如今才晓得李沅谨的话可能不假。
正当她闻药,有人打了她的后颈,将她手上捏着的药塞入她嘴里,她头昏眼花的倒在地上,却见眼前一双俗艷绣花鞋,那绣花鞋主人对身旁的人说:「她就是李沅谨心爱的女子,当初也是她害得我沦落风尘!你们要趁早处置她,等李沅谨回来就不好办了!」
她听声音想起了当时爬李沅谨床的婢女,似乎叫作萱草?
那时的她一脸无所谓,似笑非笑看着李沅谨大发雷霆,当时李沅谨说要发卖,当真发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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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道长对萱草说:「我给你一条捆仙索,记得反剪住她的双手,脚也要捆紧,暂时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待我了结李沅谨的事再来找你。」
萱草二话不说反剪灵犀的双手正捆着捆仙索,她见无为道长满意的笑容便捆得更卖力了!
说起来她让李家继夫人发卖全是大少爷害的--若那时大少爷趁着大少奶奶不注意收了她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李家继夫人当初买她时便耳提面命告诉她:「你是我为了大少爷准备,只要你够聪明,当了姨娘便吃穿不愁。」她那时见李家继夫人穿得光鲜亮丽,欣羡的种子深埋心底。总有一天,她也要像李夫人一样衣裙鲜亮、僕从如云!
从前大少爷读书,几次爬床都让大少爷赶出去,让她藉口打扫书房都难。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大少爷成亲,大院缺了人手伺候。
李姑妈不知她的底细,又将她派往大院帮忙!这回她学聪明了,不打草惊蛇,等到大少奶奶睏倦歇了,才在书房爬床,明明一开始还颇为顺利??她自身后搂着大少爷,用她丰满肥美的胸脯摩挲他的背,大少爷一面享受,一面陶醉的呢喃:「溪儿,你到前面让我抱抱你!」
她还没进府之前叫作「林溪」,进府之后才改作萱草。她不知道大少爷如何知道她从前的名字,脸红心跳的脱了中衣、解了肚兜,走到前方准备让大少爷看清楚她迷人的身段,谁知这时大少奶奶一脸铁青的走进书房,大少爷吓得跳了起来,接着毫不怜惜的推开她。
她泫然欲泣跌坐在地:「大少爷,您刚刚还深情款款叫人家溪儿。」
大少奶奶穿着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的名贵衣裳,裙襬彷若晚霞映照云彩那般美丽,大少奶奶淡漠的脸扬起一抹讥讽笑。大少爷害怕大少奶奶怪罪,竟让张口就要将她发卖,全然不顾他们方才的浓情蜜意。
她正要张嘴抗议,嘴巴却被洛歌塞了破布,衣衫不整的让人拖出去。后来不知是不是大少爷反悔,总之没将她卖掉。
过了一阵子她想通了,就算二少爷不如大少爷有出息,总归是府里的爷,跟了他一样吃香喝辣。所以她找了机会爬了二少爷的床。她没等来当姨娘,等来一碗打胎药跟发卖的牙人,一路转手,竟将她卖到碧县来!
她恨大少爷有色心没色胆,恨大少奶奶的不容人,恨二少爷的没用,恨李府继夫人的毒辣,如今她已经被践踏到了泥淖,她又何必放过这些人?
无为道长走了,她将得手的钱塞进腰带里。随后她看着大少奶奶的衣裳喃喃自语:「我待会儿找个相好的老鴇将你卖掉,让你嚐一嚐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滋味!至于这身衣服,最低等的妓女哪里用得上,不如便宜了我,当作对我的赔礼。」
她试着不惊动大少奶奶脱衣服,却发现那条捆仙索太过碍事,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不得已,她只好冒着大少奶奶挣脱的风险解了捆仙索。这才终于褪下那不似凡物的名贵衣裙!
正当她准备将捆仙索绑回去,大少奶奶忽然醒来:「你们到底餵我吃了什么,交待清楚!」
她吓得拔腿就跑,却见大少奶奶匍匐在地,手臂不断鼓起游走的大小的肿包,彷若什么虫在她的肌肤下移动似的。紧接着大少奶奶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叫喊,她忽生恶胆,走向前去将大少奶奶捆好。
反正大少奶奶容顏姣好,只要那怪虫没有游走脸面,理应卖得掉才对。
她将大少奶奶装进麻布袋里上了推车,正要将大少奶奶推去卖,忽然来了名绝色女子拦住她的路。
这女子青发青眸,容貌绝美,一声不吭便掐住她的颈子:「你这该死的小贱人,你不知道我为了杀小凤凰花了一千年佈局,你如今害死小凤凰的心上人,岂不害得我功亏一簣?幸好我发现的即时。」
她痛苦得想挣扎,却抵不过女子蛮横的手劲,喀嚓声自她的颈子传来,一阵剧痛之后没了意识。
这位不请自来的人杀了萱草,如同小猫小狗一般扔在一旁。
她结了法印,不久召出潜伏在灵犀体内已久的彩蛛,这些彩蛛相当厉害,纷纷咬着巨虫出了灵犀身体,彩蛛比起巨虫还要毒了好多倍,不久这些巨虫堆叠成一座小土堆。
彩蛛纷纷返回灵犀的体内,女子见巨虫还在蠕动,遂拿出一种消融尸体的药倒在上面,这堆毒虫成了一滩黑水。
尔后又往萱草身上倒,不久萱草成了女子脚下泥泞的一滩黑水,那青发青眸的女子略弯腰拾走了灵犀的衣裙,便不再管灵犀死活。
待灵犀醒来,身上没了巨虫作祟,无论是捆仙索还是布袋都难不倒她,不一会儿便挣脱了。
她看着自己身穿中衣,想起了萱草鬼迷心窍拔她的衣裙一事。
她叹了口气,也懒得追究,反倒是萱草哪里去了?萱草将她绑在推车上,又装进麻布袋里,恐怕不是为了捉弄她那么简单吧?也许正准备将她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