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洗茶烹茶的功夫,谢琼便将自己这些日的遭遇说了个大概。
至于那些过于私密暧昧的事,譬如她与谢重山之间早已越轨的关系,她大都隐去。只说谢重山处处帮她,待她很好。
“哦?那谢重山与崔泠,你更喜欢哪个?”
谢璋开口就是天雷,劈得谢琼脸红头晕,磕巴地不像话。
谢璋抿唇一笑,身侧侍女便会意,全都退了出去。
“还当我不知道?阿泠在信里同我提过你的婚事。他的意思我明白。谢家到了如今,他还肯娶你,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宛城形势多变,如今崔家也不是什么上好的香饼,咱们非要咬上一口不可。”
谢璋捻起一颗酸渍梅子,酸甜的滋味抑住口中涩意,又细瞧谢琼的神色。
谢重山初到宛城时,旬阳谢家的旧仆既没说他是主,也没说他是仆,只说他是谢琼父亲留给谢琼的人。
谢家二叔看他资质渥敏,相貌不俗,又听说他在旬阳的旧事,还曾想收他做个副将,带去军中博个功名。是谢重山自己推拒了,愿意留在谢园陪着谢琼,便半主半仆的在谢园一待就是五年。
如今谢琼到了出嫁的年岁,谢家却遭大变。要寻个合适的人家,合心意的郎君也不容易。刚才谢琼句句未提谢重山,却句句都是他。谢璋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想要了便要得到,不想要的再名贵也瞧不上眼。
若是将她嫁给谢重山,还就留在谢家,或许要比再回到宛城那个金粉窟里要好得多——至少谢琼能听凭自己的心意,快活度日。
而不是像她一样,困如游鱼,终不得解脱。
“阿姐,婚事果真就由得我选吗?选谁都行?”
谢琼低了头,带着少女纯然的不安与羞涩。
心里的枝枝蔓蔓长了出来,冲她叫嚣着一个人的名字——她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已经这般喜欢他,喜欢到已经压抑不住欢喜,想立刻便把他的名字说给谢璋听。
谢璋抿唇一笑,瞧着眼前少女的欢喜神色,眉间却涌出了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