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安叫完,便将铃鐺交给小包子,自己则抽出腰间钢刀,只见天蜀门人一拥而上,刀剑枪棍尽皆使出,史安孙牧两人一刀一剑,瞬间已档下数十番攻击,尤其史安一边抵抗,一边还分神保护小包子,情势虽险,却毫无惧色,犹似从容应对,小包子见其豪迈刀法,虽是不懂,但颇为敬佩,心想:「此人嗜血刀之名天下皆知,果然厉害!百闻不如一见!」
三人在天蜀门绿衣丛中冲出重围,却始终未见金红教银阶堂前来相助,已不作期待,小包子乾脆不再摇铃,史安与孙牧两人频频大喝,刀剑之下已添十数名亡魂。
三人踩着尸体前进,小包子见史安与孙牧浴血奋战,自己却无一点用处,心中甚是懊悔,双目看着两人退敌,眼角馀光却在寻找兵器,用以防身。
天蜀门人潮汹涌,攻势不断,已在史、孙二人身上划上不少伤痕,但皆为皮肉之伤,转眼间,三人已杀出天蜀门大门,孙牧叫道:「史兄,咱们兵分二路,之后再到破庙会合。」史安回道:「也好!」
话罢,孙牧抽身一跳,便往北方奔去,而史安抓着小包子则往南方而去,天蜀门人见样,也分作二路,赶来追杀。
史安二人边打边逃,身上血跡渐多,小包子这时也已捡起一把兵器,胡乱砍着,想要替史安分忧,突然一道人影窜出,一枪就刺进史安腰际,史安强忍疼痛,硬是将枪头拔出,那人又拿出一枪,强攻史安,或刺或挑,或劈或戳,甚是凌厉,史安受此人袭击,竟一时无暇反击,又被一旁敌人砍中几刀,血流如注。
小包子定神一看,那人便是天蜀门三掌门孙益淞,心想:「上回那关正犀把义父打的重伤,差点没命,这张益淞想来也不弱,这史安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小包子才想到一半,身旁又有人持刀劈来,小包子连忙举刀来挡,却觉双手极麻,快要支撑不住,此时史安面对张益淞的枪术,已渐渐习惯,忽然大啸一声,震耳欲聋,小包子险些晕倒,在场眾多天蜀门人竟有多人就此软了下去,张益淞道:「好一个河东狮吼,嗜血刀果然内力惊人!」说完又再提枪戳来。
这时天蜀门围攻人数稍减,史安忽觉压力减轻不少,看见长枪刺来,钢刀猛力一砍,竟将长枪劈成两半,瞬间又劈倒数人,顺势将地上尸体往人潮踢去,天蜀门的围攻阵势顿时大乱,史安见机不可失,虚晃几刀,便抓起小包子朝阵势缺口狂奔,竟然被他冲出生天,甩开眾人。
史安提运内劲,施展轻功飞奔,虽然身负重伤,手中又抓着小包子,后方天蜀门人竟是逐渐落后,小包子暗想:「此人武功当真厉害,从这样的险境中还能脱逃,这轻功恐怕跟那书生也不相上下,难怪他名闻遐邇。」
一路狂奔许久,天色渐暮,史安渐渐气力放尽,停下了脚步,放下小包子,缓缓地道:「看这地形,我们大概已快到灕江一带,跑了几十里路,看来应该暂且没事了。」
小包子只觉双手仍麻,胸口仍痛,提起劲问道:「不知义父现在如何了?」
史安选了块石头,坐下后身体靠在其上,道:「你义父武功也算不错,应该足已脱险,更何况那黑脸追的是我,想来必是无事。」
张益淞皮肤黝黑,史安记不起名字,索性叫他黑脸,小包子方历死劫,听此称呼,不觉笑了起来,史安也跟着笑了几声,道:「我被关这么久,没想到刚出来就与这等死战,这次不死,也算奇跡,小包子你说是不是?」
小包子点点头,只见史安腰间伤口不停渗出鲜血,双唇已白,问道:「史先生…你没事吧?」
史安微笑道:「以我内力,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再过几天就不敢说了。」
小包子心头焦急,心想:「这人虽然名声不好,但看其待人还算不错,而且又与娘和老爷熟识,怎么都不像坏人?我怎么能让他死去。」便道:「史先生…你在此歇着,我赶快去请大夫来治你,你可别死啊!」说完便要离去,史安阻止道:「小包子…别费心了…这伤医不好,我自己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