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下地狱的(2 / 2)

    幸好妹妹有个便宜爹,她和妹妹的名字一同挪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户口本上。除了来警局接她们的那一晚,奚禾没见过他第二面。好在他给姐妹俩租了房子,找了个拾荒老太婆每个月给几百照顾她们。

    起码有了安身之所,奚禾掂了掂背上熟睡的妹妹,露出了丧母后的第一个笑容。

    二十四岁的奚禾从回忆里出来了,她还有盼头,手心里被捏的皱巴巴的平安福边角也有了断线,想着回家剪掉。转身骑上二手电瓶,从大桥上离开的很潇洒,像极了江滩上那一只落单孤雏起飞的样子。

    江雪舟终于等到钥匙拧动的开门声,手中的圆珠笔不自觉地停下,视线从课本上离开眼巴巴地望向缓缓打开的铁门。

    “姐,你回来了。”

    踏进出租屋,奚禾就闻到了粥的香味,心头涌上一股敷贴的暖意,勾起唇角,低沉的心情好了几分。脱了鞋子放好,朝着妹妹的书桌走去。

    手上的塑料袋被放在了江雪舟专用课桌的空隙处,这个桌子是她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桌沿被磨损的磕磕绊绊,好在棕红色的桌面依旧光滑。实木圆桌上整整齐齐放着高中生的课本,只留出了一个课桌的空隙给江雪舟写作业。奚禾摸摸她的头,笑眯眯地说:“舟舟,姐姐今天加班回来晚了,给你带的小蛋糕赔罪。”手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片柔软,又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江雪舟的酒窝。

    江雪舟下意识握住了奚禾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有点难受,蛋糕带来的喜悦被担忧取代,“姐,手好冷,下次不要忘了穿上外套。”又抬起了另一只手将奚禾的手完全包裹住,试图把暖意传给她。

    “没关系的,姐身体好。”奚禾附身想看看她在写哪一科作业,抽出手搭在江雪舟的肩膀,贴着她的后背低头看着作业本。身后突如其来的柔软让江雪舟一瞬间失神,紧接着就是慢半拍的害羞情绪,热气从后背开始向上蔓延直到耳根。

    不要这样,姐姐。

    江雪舟在心里乞求。

    她难捱地挪开视线,努力把注意力从身后柔软的触感转移到作业上。“舟舟觉得难不难?”奚禾看着高中的物理题低头问着妹妹。“还好,就是压轴题要考虑一会儿。”江雪舟拿笔点了点自己刚刚做完的大题,“那我来帮你改一下。”奚禾听着她自信的回答笑弯了眼,拿起一旁的答案从笔袋里挑了一只红笔对照着给江雪舟开始批改。

    左右对照着几笔就改完了,奚禾刷刷刷给它画上了几个勾,江雪舟看着她在页码旁给她画了一只抱着苹果憨态可掬的小熊猫,明明只用了短短几笔,可那模样却是栩栩如生。

    放下笔,奚禾叹了口气:“舟舟,对不起,今天没能参加你的家长会。”她知道江雪舟不会生她的气,但是看着妹妹落寞的神情还是心疼。妹妹很懂事听话也很优秀,初中连跳两级到现在高三才满十六。对别人来说这时候正是青春叛逆时期,在江雪舟的身上看不见一点反叛的影子,反而对她这个姐姐越发依赖了。

    “你已经很辛苦了,姐,家长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江雪舟抿着唇摇头。说不难过是假的,天知道她有多想姐姐看见自己被老师当着全班家长夸奖,看见姐姐对自己笑。“我又拿了全班第一,姐姐。”女孩有些别扭又有点小骄傲地抽出了那张被压在课本下的成绩单,扬着嘴角眉眼弯弯地递给奚禾。

    果然,奚禾看着成绩单上门门第一都是妹妹的名字惊喜地笑出了声,“舟舟,你太棒了!”奚禾把女孩往自己怀里揽,抛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头一吻。

    温润的触感让江雪舟一瞬间心跳如雷,停留不到两秒的唇早已从额前离开,但灼烧感立即从心头开始蔓延,直到整颗心脏开始骤然发疼,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让她喘不上气。

    靠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姐姐的心跳声,每一次的跳动她的心也跟着抽痛。她仍舍不得离开温暖的怀抱,嗅着姐姐发尾的栀子香,宛如犯病的瘾君子在濒死前对药的贪恋。

    少年时期青涩暗恋的甜蜜江雪舟还没有尝到半分,就已经被现实抹杀,但是她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个变态,她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姐。

    爱上了将自己一手养大、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姐姐。

    这样恶心的她是要下地狱的。

    这个也传一下吧,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呢(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