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宁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他那副严肃的模样,要说什么呢?
“我今天下班的时候路过急诊,遇见了一个人……”季风坐到她身旁,握住她一只手,缓缓说道。
许轻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却假装轻松地笑起来问:“谁啊?”
季风叹了口气,最终下定决心说:“是你爸爸。”
许轻宁的笑容凝住,瞳孔微微颤抖,空气中只剩沉默,片刻,她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怎么了?”
“脑梗,他在工作的地方摔倒了被送进了医院。”季风缓缓说道,“不算严重,你不用担心。”
“谁说我担心了?谁知道这是不是报应 ”许轻宁冷冷地说。
季风握紧她的手,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激动,说:“没关系的,他是你父亲,你担心他很正常,在我面前没必要伪装。”
许轻宁抬眸看着季风,终是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每每想到,我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都是用工人的血汗换来的,还有你爸爸的腿,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赎罪。”
“那是他个人的行为,跟你没有关系。”
“不,我吃的是我爸爸亲手做的人血馒头。”许轻宁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极力忍耐,怕吵到房间里的三人。
季风将她拥入怀里,原来这些年她内心是如此挣扎,她的良知无时无刻都在捆绑着她的心,让她无法面对过往。
“你刚刚说……说他脑梗……我很担心……但是我越担心我就越恨我自己……我说服不了自己……”许轻宁抽噎着说。
季风只觉得揪心,他可以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去恨许敬,但许轻宁不可以,爱恨都是进退两难。
许轻宁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季风将她抱回房间。看着她紧皱眉头,满脸泪痕的模样,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把她的脸擦干净,准备帮她换睡衣,衣服刚撩到胸前,就被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
许轻宁的声音带着鼻音,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季风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忍俊不禁,笑着说:“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
许轻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季风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这可错怪我了,你看看你身上全是眼泪鼻涕,我想给你换件衣服而已。”
许轻宁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确实是乱七八糟一大片,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想动,你帮我换。”
说完就闭上眼睛睡觉,安心地让季风“伺候”
她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