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申黎和陆昕都没在沉桐跟前说沉适提离婚的事。
沉桐不知家里究竟是什么景况,考完最后一科,回宿舍不紧不慢地收拾行李,想着下午到家,妈妈应该正在上班。
自她上回耍了李思一道,这次陆昕没安排李思接人。沉桐自己从机场打车回去,家里果然只有虞申黎。
经历了这场不大不小的变故,她平静之中平添了哀戚衰老的痕迹,即使沉桐回家她依旧高兴热情,实实在在地忙前忙后,较之先前,总少了几许从容响亮。
沉桐上楼回房间,撞见书房门闭,料想里面空荡荡的,书籍电脑,还有呆在里面写论文、画图表的沉适,从此一去不返,心里顿起化不开的怅然。
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楼,虞申黎洗了好多水果,满脸堆笑地招她,十分疼爱,“没有长好,瘦了许多,精神也不好,学校生活看来是苦些。”
沉桐觉得惭愧,最近心思花在什么地方,她自己清楚。
虞申黎一边给她剥橘子,一边道,“你妈妈这两天也挺辛苦,回到家还加班到很晚,你爷爷说是为一个招标改方案,今天怎么说她也该歇歇了。”
沉桐正把一颗葡萄推进嘴里,抿唇细嚼,尝不出滋味。沉适也常常加班,给她的感觉是专注勤勉、人生上达,搁妈妈这,就觉得操劳辛苦。
“要是她……妈妈忙,暑假我可以去她单位帮忙。”沉桐自认为跑跑腿是没问题的。
虞申黎笑,“哪就忙到缺少你一个小劳力的地步了。”
晚饭桌上,虞申黎拿沉桐的话起话由,松松气氛,陆昕沉眉想了会,认真道,“你要是想实习的话,就去晚报,那是省报,平台很好,怎么样?”
话锋指向自己,沉桐眼下不是很想忤逆她,乖乖答应,“那也可以。”
晚上,陆昕推门,沉桐正在房间里整迭冬天的衣物,见到她妈妈,手不禁捏紧衣服,神经绷着,甚至有点畏惧。
陆昕却和颜悦色,坐在床边帮她一起收拾,也不说话,沉桐倍感压力。
“过年妈妈那一巴掌,打得疼么?”
沉桐微愣,那事自己都快忘了,妈妈却惦记着,怎么好记仇,讷讷说,“……不疼。”
陆昕低头迭着衣服,没吱声,像是不信,也不纠结,“你爸爸搬出去了,他要跟我起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