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如果你看见了戴着猫型吊坠的人,一定要离远点。
西莉怔怔地看着面板上的信息,科尔温的叮嘱仍言犹在耳。
可···少女僵硬地扭过头去,目光不死心地在少年胸口搜寻着。别说是猫型吊坠了,就是普通的饰品都没有,少年的胸口空无一物。
但诺伦却好似被少女的视线取悦了,他愉快地笑出了声:你在看什么呢,小姐?
西莉极力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声音。
她随口扯着谎:我以为你的酒溅在衣领上了,或许是我看错了。
诺伦像只猫儿一样眯起眼。
他看出少女的情绪和方才不大一样了,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诺伦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眸色沉了下去,胸中顿时抑塞阴郁了起来。
她不会是在怕他吧。
一想到这诺伦就烦躁地咂起舌来,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补救的办法。
诺伦从斗篷的口袋中掏出了那枚沉甸甸的胸针。
那些贵族女人都喜欢这些玩意儿,他见识过她们为了这些石头愿意做出怎样下流的勾当。当然,诺伦也喜欢宝石,不过他只当它们是战利品。
对了,这个给你,就当作是见面礼吧。他将宝石胸针塞进了西莉的手中。
那头肥猪实在配不上这么美丽的宝石,但诺伦相信,这枚胸针必定很适合少女。
可惜的是,少女似乎并没有被宝石所打动。
她反而惊慌失措地将胸针塞回了少年的手里,这使得诺伦有些不高兴了。但当西莉细腻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时,他内心又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从进入这个酒馆起,诺伦就一直听到周围人对少女的议论。
他对那些天花乱坠的形容嗤之以鼻,什么妖精,什么月神,若是她真美得如此惊艳,怕是早就成为王公贵族的情人或禁脔了。
但西莉确实就如他们所形容的,清纯美丽,柔弱恬静。
他只看一眼便喜欢上她了。
唯一的不好就是她身上沾了那个野男人的气味,但这并不是少女的错,诺伦知道自己不该为此而责怪她。
虽然猫学派擅长隐匿气息,但面对同为猎魔人的科尔温,诺伦依旧谨慎地躲在了对面矮楼的屋顶上。
他看着西莉和科尔温亲昵地有说有笑,心中的暴戾便源源不断地翻涌了出来。
诺伦的脸因愤怒而狰狞扭曲,他不懂那个80岁的老头子哪里好,明明自己要比他更加年轻,更加强壮。
听说今天猎魔人带了个美妞儿来了啊。酒馆旁的小巷中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正讲着话。
又是两个在议论她的蠢猪。
诺伦冷冷地盯着那两人,仿佛黑夜中静伏猎物的野猫,在磨拭着利爪。
呸,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竟然愿意爬上猎魔人那种杂碎的床上挨肏!
另一个胖子破口大骂,刺耳污秽的脏话直直落入诺伦的耳朵里。
是吗?不知道要花上多少钱才能肏到那样的货呢。说罢两人就大笑了起来。
蝼蚁般的贱畜,竟也敢侮辱那样美丽的少女。
于是矫健的野猫踩过屋脊,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他露出獠牙,快而轻地撕开了胖子的喉咙。
他们所在的巷子离酒馆有些距离,少年不认为科尔温能嗅到这么远的血味。
于是他又泄愤般地在胖子的胸口捅了一刀。
那你又想怎么死呢?诺伦居高临下地蔑瞥着死胖子那瑟瑟发抖的酒友。
我···求你了···!我什么都没做!瘦如干柴的男人几乎是跪在哀求少年。
对了对了···我家里还有些首饰···!
男人的眼里突然闪起了一线生机,他胡乱地想要抓诺伦的衣角。
少年眼中流露出凶狠的嫌恶,他将脏兮兮的男人踹倒在地,后退半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可以给你!饶过我···!男人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跌跌撞撞又向诺伦扑去。
诺伦玩味地看着垂死挣扎的男人,闷闷地发出一声讥笑。
人类这种低劣的生物,在死亡面前真是如出一辙的狼狈。
无论是安富尊荣的贵族,还是贫民窟中的贱民,总是求他不要杀他们,总是说可以给他这些那些,总是让他放过他们。
卑劣的求生本能流淌在他们肮脏的血液里,促使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可悲的乞求。
可他从不会放过他们。
诺伦眸色冰冷地举起剑。
换作平日,他可能会很享受男人惊慌失措的丑态,而眼下他实在太过愤怒,只因这两条蛆虫亵渎了他纯洁的小花。
但少年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能够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完美办法。
诺伦欣喜若狂地将男人从地上一把扯起:好啊,带我去你家!
男人不知是什么让如恶魔般的少年改变了想法,他只知道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才能活命。
他小跑着向自己的家赶去,少年紧随其后。
啊,她的名字是什么呢。
诺伦已经迫不及待地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虽然他极其厌恶她与狮鹫学派的人在一起,但她看上去并不害怕猎魔人。
即便是面对猎魔人,她清澈的瞳孔中也没有畏惧,没有嫌恶,没有那些露骨的好奇。
只有最纯粹的温良和洁净。
那双漆黑安静的瞳孔,如同最为昂贵稀有的黑珍珠。
是诺伦的战利品中从未有过的色泽,引得少年不禁想去撷取那份纯净。
少年的猎魔人生涯还不算长,而仅仅二十年他就已臭名昭着,令人闻风丧胆。
杀怪物赚不到多少个子儿,所以诺伦选择杀人,反正他也擅长,他可要比那个死脑经的狮鹫派赚得多了去了。
到了到了。男人气喘吁吁地在一个破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诺伦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定睛看了看,屋子里正亮着光。
他挑了挑眉:家里有人?
是我父亲。男人怯怯地看着诺伦,他生怕少年突然反悔,自己又要小命不保。
诺伦沉吟片刻,狡黠一笑:那更好了。
他的声音像林间的鸟鸣婉转,却是在下达死亡的最后通牒。
男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觉脖颈一阵刺痛,少年向他体内注入了什么。
随后他的五脏六腑剧痛着极速膨胀起来,干瘪的肚皮被错位畸形的内脏撑开。可怜的男人发出尖厉的哀嚎,四肢的骨头也咔咔作响地扭曲起来。他的头发迅速脱落,变得像是邪灵一样稀稀拉拉。
听到动静的年迈老人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诺伦作出急切又害怕的模样:请问您是他的父亲吗?
他强忍着恶心支着已经不能称作为人的可怜男人朝屋内走去。
是的!他是我儿子!他这是怎么了?!
老人不敢相信眼前的怪物是他的儿子,他只能通过衣着打扮勉强辨认着。
他似乎是被诅咒了。诺伦假情假意地说着。
他一边扫视着老人家内部的陈设,一边将男人敷衍地丢在床榻上。
但现在银鹿酒馆里有位猎魔人,您可以找他帮忙。
少年本还想找找那人口中的首饰,但想来一个贫穷人家的首饰也值不了多少钱。
于是他便失了兴趣,直接交代老人去找狮鹫派的死脑筋来。
老人急匆匆地冲出家门,诺伦也隐入夜色之中。
他的腿脚自然比年迈的老人快得多,他很快就又回到了蹲点的屋顶,等着老人的出现。
只要科尔温和他一起去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普通的人类不懂,但猎魔人一定能看那并非诅咒,而是一种恶毒又阴险的猛毒。
它无药可解,最终会将中毒者折磨得不成人形,爆体而亡。
而像狮鹫派那么正直的骑士,必定是不忍心看他被活活折磨死的。
诺伦看见老人冲进了酒馆,带走了猎魔人,一切都如他所料。
少年低低地笑了出来,他已迫不及待想欣赏猎魔人的死了。
狮鹫派的人总是同情心泛滥,明明都是些肮脏的变种人,却偏偏要装成伪善的骑士。
诺伦猜科尔温会帮男人提前结束痛苦,在他得知男人已无法得救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