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雀儿喜是想守护我的世界吧,她想将我保护在她的羽翼下,不让我过多接触海龙族的行动。她以为这么做,我就能安然无恙,她却不知道,我的世界早已因她而崩毁。叶迦娣学院将雀儿喜逼成「校园女王雀儿喜.布朗」。这点我也一样,现在的我和入学前的我已经不同了,精神置之死地而后生,歷经破坏与再造,不断磨练磨练再磨练,最终淬鍊为「叶迦娣学院的李苹柔」。
尽情去爱,尽情去恨,尽情去戏耍,尽情去约束,尽情成为想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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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联合徵选季进入尾声。
傍晚最后一项徵选项目结束后,学生们毫不掩饰大考结束的兴奋感,拋开乐谱课本,联系手机里的亲朋好友,一同约聚餐唱歌,欢天喜地展开各式庆祝会。
联合徵选季期间发生了好多事,光怪陆离事态接连袭来,桩桩件件都荒谬到不似真实。有时我会闭上眼,反覆回忆整件事,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去接受所有已发生的悲剧。
吴深穆的死亡很安静。
海龙族设计一段精妙的剧本给他,说他遭同学算计受伤住院,住院后再次转院,因伤势严重无法继续从事音乐,心灰意冷的他不想与任何人告别,黯然办理好退学,从此消失无踪。
几天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无人追思、无人祭奠的离开了。
他在管乐组的朋友们找上我,想问我知不知道他的行踪。
扛着法国号的女生问:「我问你,你有深穆的联系方式吗?他自从联徵开始就怪怪的,常一个人神秘兮兮不知去干嘛,我看到你最近很常和他走在一起,你们在交往吗?」
在旁人眼里,我和吴深穆的互动像在交往吗?
相似的场合,相似的质问内容,那时是吴深穆和他的朋友问我,知不知道爱丽丝的行踪。现在却换成他朋友问我,知不知道吴深穆的行踪。
我浑身僵硬,尽量稳住声音不露馅,淡淡说:「我们只是聊天。」
法国号女生不放弃,继续追问:「我们去问了雀儿喜.布朗,她说吴深穆受伤住院,好像严重到必须放弃音乐。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打他电话他始终关机,我们去附近医院问过了,医院没有他的入院资料,和爱丽丝那时一样,很突然就不见了。」
因为他和爱丽丝一样,已经......
我平静的说:「抱歉,我也连络不上他。」我从他的朋友眼中看出失落,罪恶感刺痛我的心。
送走管乐组的同学后,我悄悄上社群软体,找到他的个人页面,他的照片墙上留有许多和爱丽丝的亲暱合照,两人一同在麦当劳念书,一同去学校附近吃到饱餐厅,一同去热门手摇饮料店打卡拍照,春青洋溢的幸福小情侣。
我截下其中一张吴深穆与爱丽丝的合照,去校内便利商店影印出来。走回宿舍的路上我看见日日春开得茂盛,顺手拾起一朵掉落在地的日日春。回到宿舍后我和管理室的玛莉打过照面,独自进到地下密道。
我推开地下密道房间的沉重铁门,寻了个僻静角落,拨乾净沉积灰尘,将两人合照倚靠墙面轻轻放下。
抱歉,没办法给你们太正式的告别。我在心里默唸祷词,将日日春花朵置于照片前,当作献花。
照片上的两人笑容灿烂。但愿他们走的无痛无苦,相伴彼此,来生再续前缘。
我退出房间,闔上沉重铁门,将它们封锁在幽暗无人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