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可可挑眉，“你知道我没时间搭理你吧。”

    “我听见他们说你的坏话，一些很不好的话…papa说‘球场外如果你对谁不开心就要当面和那个人提出来’，就像Kai-kai你刚才做的那样。”

    “你都听见了…抱歉让你听到那些，虽然你很烦人，但你才五岁，你不该听到。”她难得同情这孩子一回。

    “我六岁了。”Junior一本正经地重申，“六岁，我是个大人。”

    “好吧，六岁的大人，你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papa还说过，‘当你势单力薄，不占优势的时候，就避开’和‘要保护弱小…ennn…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罗崽一脸认真。

    “我不确定你爸原话是怎么说的，但后面那句不是蜘蛛侠的原话吗？”可可稍微蹲下，这是她第一次平等地去看待这孩子，“你要带我‘避开吗，小王子？’”

    迷你重重地点头，“我还是很喜欢姑姑，但你只有一个人，姑姑他们有很多人，我要保护你，我们悄悄溜走去找爸爸…”迷你越说越小声，“…我也很想他…我给埃尔玛姑姑留了纸条…”

    “操…还留了纸条，计划周全，我现在不得不带你‘私奔’了…”可可失笑，“知道马德里离巴黎有多远吗？”

    “…我用平板查过，也没有很远。”罗崽正直，“不可以说脏话。”。

    “你真是我的小冤家。”

    可可翻了个白眼，打包好笔记本，在拐卖迷你罗的康庄大道上越走越远，另一边巴黎备赛的克里斯几乎被哥哥姐姐打爆了电话，劈头盖脸地指责可可对他们有多不尊重，用歌星的身份和学历压人，漠视克里斯与家人的关系，试图分裂他与家人的感情，克里斯被搅得心烦意乱，这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而他当下偏偏腾不出手来解决矛盾，还没等拨通可可的号码——二姐的电话又打来了，哭诉‘她趁所有人不注意带走了Junior，Junior不见了’。

    “没关系，可可不会伤害Junior，可能只是因为刚才的争吵，带他去附近散心或者去市里玩。”

    “你怎么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压根不懂得如何照顾孩子的人呢。”

    “她和Junior相处得很好，我们会共同解决这些问题。”

    “你是说在你比赛的时候放任Junior在一边跑来跑去，给他吃玉米片和爆米花吗？可可在沙发底下藏了一箱零食和汽水！满满一箱！她告诉Junior只要不去烦她可以随便拿，居然还有芥末味的玉米片，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克里斯觉得又离谱又好笑，这事确实像可可能做出来的，“零食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我之后会和可可谈这事。”

    “你还不明白吗，她要的只有你，她压根不喜欢Junior，也根本没打算做你孩子的母亲，她甚至连装都不装一下，埃尔玛已经告诉妈妈了，你必须考虑你和她的关系。”

    “凯蒂亚，成熟点，你们多大了还玩找妈妈那套？”克里斯挂断了电话，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嗨，大宝贝儿，我原本想给你个惊喜——小王子想你了，所以我们组队来巴黎看你。”

    “至于发生了什么——你哥觉得我作为一个捞女不够捞，我和你哥battle了两句。”

    “我听得出来你在反讽…”克里斯无奈，“就这么简单？”

    “对啊，看来有人告我的刁状了，耶，我要哭一哭博得你的同情心吗？你可能不知道，我装哭很有一套。”

    “我更喜欢你真哭。”克里斯说，“我替他们道歉，欧洲杯结束后我会和他们好好聊一聊今天的事。”

    “作为资深球迷，我的建议是比赛期间你不该为了任何事发愁——除非对上英格兰，我对老家叁狮军团还是很看中的，虽然他们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估计这届也走不到半决赛。”

    “你在提醒我还没把葡萄牙变成你的国家队吗？”克里斯听起来似乎没那么忧虑了，“我得和桑托斯教练说一声，派车去接你和Junior，巴黎有点乱，自从…”

    “自从两百个俄罗斯人在马赛暴打了几千英格兰人，我知道，别担心，晚上你就能见到我们…好了，别摇了，这就到你…”可可把手机递到罗崽嘴边，等着这对一个叁岁一个六岁的父子说完话。

    派出了保镖和司机，克里斯没轻松几分钟，多洛雷斯的来电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犹豫片刻，还是滑动了接听键。

    ……

    国际惯例，球员不能和女友下榻同一酒店，桑托斯老爷子听说玄学可要来，吓的连夜重金订了离国家队最远的高级酒店，就怕爱将和可可情不自禁天雷勾地火，还亲自做可可工作，说服她先别看这轮小组赛。

    Coco（无比真诚）：教练，您老人家信不过我我还不信克里斯吗？

    老帅（态度坚决）：小姑娘，你们两个人分开我都信，你俩在一起我谁也不信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此视频——主教练禁止克里斯与可可在赛前碰头，罗崽只能在视频里见到克里斯，克里斯为这次生日又没能陪伴儿子而遗憾，有时候个人感情必须为国家荣誉让步，这没得选择，Junior还有很多他能陪伴的生日，但下届欧洲杯他未必能保持正值盛年如日中天的状态。

    “桑托斯教练禁止你把球票给我…他是怕我赛前溜进更衣室找你单挑吗？我在你们国家队内部名声到底是有多差啊…”可可无语。

    “自从我在你床上受伤的谣言传开后，  他们相信你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溜进更衣室，我私下里解释过几次…”

    “然后呢？”

    “桑托斯觉得我被漂亮姑娘迷昏了头，越解释越不对劲。”葡萄牙人苦笑，“教练没有恶意，他为人很好，不算古板，就是有点儿迷信。”

    “也有你对付不了的人啊？这下好说，以后你欺负我，我去找主教练做主，他不做主我就在看台做法。”

    Coco：拿捏.jpg

    “我哪欺负得了你，Junior在你手里，我也在你手里了。”克里斯深深叹息，“你才是我的小冤家。”

    克里斯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可可摆出一副‘早该如此’脸，躲开他的视线，揽过看戏吃瓜的罗崽，“知道就好，我不仅有人质，还有狗质，我是你得罪不起的红桃皇后。”

    Junior：喵喵喵？

    “你害羞了。”克里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打量着她，学着她闹他时的怪腔怪调，“真稀奇。”

    “等我不害羞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她合上笔记本电脑，迷你罗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打了个哈欠。

    “困不困？”

    “一点点。”小黑脸洗干净了也是个小黑脸，没等她洗漱完小东西就上眼皮打下眼皮，还没忘拍拍给她留的一大半地方。

    “小煤块你怎么这么黑呀？”她捏着罗崽的两腮，“干的跟放了两天的黑面包一样，我都怕你掉渣。”

    Junior：生气气，但又不敢反抗，只能小声嘀咕

    “我黑，因为我爸黑，别捏我…你找papa算账…”

    待在这一家老小身边，她迟早笑出点病来。

    答应了老帅赛前不和克里斯见面，第二天她闲的无聊，索性带人质迷你罗去安吉丽娜吃甜品——克里斯之后可能对此有些意见，但生日一年只有一次，为什么不让二十岁的和六岁的都开心一点呢？

    香草、柠檬、薄荷、栗子、榛子、白巧、酥油…各式各样的蛋糕和马卡龙令人眼花缭乱，小孩嗜甜，带着CR7染色体的也不例外，有些日子没吃甜品，没有克里斯的死亡凝视，可可几乎每样都要了一份，摆满了两张桌子。

    “太多糖了，我好像把这辈子的糖都吃下去了。”

    可可，卒。

    迷你，开心。

    吃完甜品，两人又一手一个冰激凌去看巴黎地标埃菲尔铁塔。

    “我们不上去看吗？”迷你疑惑。

    “饶了我吧，你要去自己去，我不去，我腿软。”可可带着迷你吸引了许多游客的目光，鉴于克里斯派给她的不苟言笑俩门神，她和罗崽的人身安全基本可以保证，路上可可买了四个冰激凌，一人一个——她挺想看这俩终结者似的的哥们舔冰激凌是个什么路数，也许是她的恶趣味太过明显，这俩哥们愣是一口干掉了整个冰激凌。

    失敬了，人才。

    “我从来没上去过。”罗崽有些羡慕地看着其他被爸爸妈妈牵着手的小孩，他现在还太小，要等足够大才懂得藏好表情，世界就是这么有趣，饥饿时简单的姜饼都无比香甜，而餍足时昂贵的甜品犹觉甜腻，平凡的孩子羡慕天之骄子，而天之骄子也会嫉妒平凡的孩子，她曾经是个平凡的孩子，如今是天之骄子，无论哪种身份，得到的都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她的天性使她永远得不到满足，即便得到了快乐，那快乐也如春梦无痕。

    Junior：眼巴巴

    “哲学家老怀特斯说过，拥有同情心是堕落的开始。”她露出孩子气的俏皮笑容，摊开手掌，“我们登到塔顶，然后去买黄牛票，看葡萄牙对奥地利。”

    迷你为难，“但你答应了今天不去葡萄牙的看台…”

    “小王子，大人的话信不得。”可可表情微妙，“况且我只答应这次不去葡萄牙的看台，没说不能去中立区啊。”

    Juni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