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罗兰大人,”我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哦,请讲?”
“我并没有犯过罪,对吧?”
弗洛里安说:“你背叛了你的主人,你攻击你的主人。”
“在我的主人把我锁进一间房子里强暴之后。我跑出来,没有试图伤害他,而是只想离他远点——”
弗洛里安说:“你在我身下叫起来的样子可不像被强暴。”
“所以,我没有犯罪,我是一个自由的臣民,我现在能否有这个自由——走出去,骑上马,去我想去的地方?”
弗洛里安说:“那是我的马。”
“我走着去——”
“你身上穿的衣服都属于我。”
“您抽烂了我原本的衣服,理应赔给我一套——”
弗洛里安冷笑了一声。
罗兰骑士清清嗓子,对我说:“从道义上是没错的,托马斯,你可以去任何地方,然而……”
“你摘不下那个项圈,”弗洛里安说,“你越破坏它,你受到的电击就会越强烈。同时,它会给我指明你所在的方向。我永远能轻易找到你,你永远也逃不掉了,托马斯。”
我攥紧了拳头。
罗兰说:“其实,我建议你们不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僵硬。事实上,托马斯,侯爵阁下是担心你的被那些游侠虐待取乐,才执意要赶回来……”
“因为他知道他在他们面前做了许多示范?如何把这样一具强壮的身躯像狗一样玩弄——”
弗洛里安站起来:“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也站起来:“什么?难道您指望在您对我做了这一切后,我还会献给您我的顺从和尊敬吗?”
“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我为什么会对你做这一切——”
“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你的行为有多么可耻可憎——”
“不比一个忘恩负义的仆人可耻可憎——”
“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仆人,弗洛里安,永远别指望我能说你好。我恨你,会一直恨下去,在我死后,如果我的灵魂在地狱里煎熬,我一定不会忘记诅咒你和我一起下来——”
我因电击而跪在地上,抓着项圈。
“我会教你怎么当条顺从,懂得感激的好狗。”弗洛里安说。
“哇哦,”罗兰骑士说,“这是,何必呢……”
“我会当条咬死你的狗。”我说。
“这可就是犯罪话题了……”罗兰骑士说。
“你尽管试试,”弗洛里安说,“我会亲自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拔下来,再把你的指甲一片一片撕下来,再把它们都塞进你的直肠里,然后——”
“够了,够了——”罗兰骑士站起来,做出恳求的模样,“弗洛里安,恶心人的话还是……”
“我恨你。”我说。
弗洛里安突然冲过来,踢中了我的脸。
66
罗兰骑士把沾着药水的手指放在我脸上的伤口上,嘴唇蠕动着念咒。我感到钝痛的面颊骨被一阵清凉的感觉覆盖。
“朋友,说真的,”罗兰骑士说,“玩火有时候是一种情趣,有时候却容易把自己烧死。”
“我没有在调情。”我说。
“你是在调情。”罗兰骑士说,“你憎恨,诅咒,意图杀死国王的儿子,如果你不是在调情,你会被处死。”
“我巴不得被弄死。”我说。
“我见过一心求死的人——你不是,托马斯。”罗兰骑士说。他掏出一把匕首:“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现在自裁,或者,跟我们回王都。”
我盯着那把匕首。
我想接过它,但是,我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凭什么我要自裁?
凭什么我要接受这个选择?
罗兰骑士把匕首收回去了。
“你不想死。”他说。
“也不想跟你们去王都。”我说。
“你不想呆在侯爵阁下身边。”
“我不想被折磨,被囚禁。”我说。
“讨好他,他很迷恋你,只要你向他低头——”
“我更不想当他的狗。”
“可是,托马斯,不管你抗拒还是接受,”罗兰骑士对我说:“你都无法阻止侯爵实现他的意图。而如果你坚持抗拒,他会一直像对待狗一样对待你,殴打,强迫。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公平,但实话实说,他是侯爵,你是马夫,侯爵强迫一个仆人委身于他,有失体面,可和他近两年干过的更失体面的事相比,对他名誉的损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如果你顺从,他会重新把你当情人,他对待情人一直不错,你知道……”
“但是我不想,”我说,“我不想让他实现他的意图。只要我不顺从,他有一个意图就永远实现不了。”
罗兰骑士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