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一愣,脸色微红,知赵偃提的是她初入宫时认错了人还和他打了一架的事,季臻窘得不知该如何回,又听他说:“做事也还是这般莽撞,不过你要不这般行事倒也不是你了。”
“只是你家尚书大人不会教你吗?”,赵偃笑着问。
季臻嗫嚅道:“阿昫他…他还不知道我的打算。”
赵偃又看了眼册子,这上面写的无论是关于制盐、贩盐、盐运等都极为详备,只是季臻母家人丁凋零,商行如今都传在了季臻手里,赵偃倒不觉得季臻成不了事,她行事虽显稚嫩,却较他人多了几分赤忱,她年少时走南闯北又有阅历,且还有季家老一辈的资源在后面支撑。
只是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即便是他敢用她,将偌大的盐政叫到她手里,却实难服众。
赵偃皱眉思考了许久,终是定了主意,“你所求的,朕可以应你。”
他肃眉道:“只是盐政非同小可,成阳行事还需再稳重一些。”
“瑜之的封地如今就在延洲,延洲亦是我朝主要的产盐之地,朕如今将延洲的盐事交予了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季臻领旨出了文华殿,方才发现汗已透了层层宫衣,这小屁孩自做了皇帝以后,气势倒是越发吓人了。虽和预想的有些落差,赵偃只把延洲的盐事划给了她,季臻却也知足。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能有如今这样的开局,已属不易。
只是久未这样大妆过,已近夏的天气,珠翠翟冠加上霞帔绣衣,季臻觉得格外闷热,她方扶着拐角石凳坐下,就发现有人走了过来。
见是赵瑜之,季臻打量他片刻,终是站起来道:“过去若是成阳有哪里冒犯了您,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赵瑜之只笑不语,听她继续说道:“如今既受圣上嘱托,季家要插手延洲盐事,延洲又是王爷封地,成阳若有行事不当、考虑不周之处,还请王爷多多指摘。”
赵瑜之大笑道:“我要是记在心上,方才在圣上面前就不会如此说话了。”
“我知道成阳对我颇有微词,只是今后既要一同共事,还请成阳多多担待,既往不咎罢了。”
赵瑜之伸手向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季臻。季臻亦毫不扭捏的就回握住他的手,飒爽又磊落地回视着他。
“行了,走吧!”,赵瑜之往前走,季臻忙跟上。
“关于延洲的情况稍晚点我让人整理好了送到你府上,你先熟悉熟悉。”
“等你这边看完,人事物料俱备好了,我们还要去一趟延洲。”
季臻点头,又听他问:“大概需要多久你这边才能动身。”
季臻想了想,“大概二十日,这个时间来得及吗?”
赵瑜之笑:“当然,只是我还以为你还要更久一些。”
“二十日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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