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离没注意到场内的讨论。
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老师是否在场。
巡视一周,人群中迟迟不见老师身影。
手中没有落座的序号牌,在场认识的人也几乎没有,除了......
被大家称为“时爷”的男人。
就在宋绾离好整以暇开口时,对面人比她先行一步。
“拍卖快开始了,不坐下?”
他十指交叉,置于腿间,转头看她,声音肃沉。
宋绾离哑然,他怎会不知她没邀请信,自然也没入座牌。
她对上他如墨似的眸,眼中一抹无声求救信号闪过。
时衍无奈哂笑,他和她不过几面之缘,怎会软下心替她多次解围。
怕不是好人做惯了。
最好不是。
拍卖师从偏门缓缓走到台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拍卖锤,全神贯注。
宋绾离胆子一大,她略过他的位置,就这么落座在他身旁的空位。
或是听到身侧轻声低笑,宋绾离不解的转过头。
余光中她瞄到他虎口处有一块很浅的疤。
拍卖师早已开始介绍第一个藏品,馆内各个角落散出窸窣的交谈声。
他能感知到她刚刚看了他很久,意味不明。
“懂画吗?”
时衍刮蹭着指间梵文佛珠手串,半晌开口。
“嗯,懂点,不多。”
宋绾离目光落在了拍卖师手中展开的卷轴,淡淡的回应他。
拍卖师手上介绍的是一幅明晚期时期的《山水小隐图》,水墨渲染山水意境,颇有诗情画意写实之风,是平日有着闲情逸致之人的钟意之作。
时衍听着拍卖师公式化的介绍,没了兴致。
“说说这幅。”
男人挑了挑眉,有意向她发了问。
其实宋绾离也不怎么懂古画,她当时一心栽在油画,对古画的研究也是贺老逼着小姑娘硬是学了点,说什么古今中外融会贯通的话给骗着,贺老也没怎么为难小姑娘,恰巧就只学了明清时期,再往前点怕小姑娘吃不消。
尘封许久的记忆被重新点醒,宋绾离不假思索,“不出意外的话,是明末宫廷画家的一幅练笔之作,构图和布局是仿南宋院体山水,笔法一般,些许潦草,唯一的价值就观赏性强,别无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