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牵过她的手,他用手指在她掌心画圆圈,像极了犯错误的小孩,拖着微耸的嗓音:“我不敢,我也没有正当的理由。”
宋绾离第一次见他这般委屈,她本来就软的心被他这么一说都要化了不成。
“好在,你还是回来了,还是我的就行。”
见好就收的时衍很快狐狸尾巴又翘上了天。
宋绾离见局势不对,连忙转换话题,“我要洗澡休息去了,明天上班他们还需要我的文件确认呢,都怪你。”
若有似无的雏菊香萦绕身旁,客厅留下时衍一人的身影,这一刻,他倒是觉得这像极了家的模样。
一夜好眠的宋绾离第二日大早就到了美协,今天她特意为全组定了一份早餐,一想到最近这些天大家对自己的照顾,宋绾离也非常的感激。
办公区工位处暂时还是空无一人,宋绾离看了眼手机发现送餐人员的距离不到100米,又小跑到美协的门口去等。
外卖小哥人很热情,笑嘻嘻地将热乎的三明治和热咖啡递到宋绾离手中,然后转身又骑上他的小电驴扬长而去。
宋绾离取到早餐后又立刻跑回了办公室,将每个人的早餐摆放好在桌面,她上次就听秦诗诗说过,谈栀刚毕业一小姑娘,工作忙起来早餐中餐晚餐管一顿吃,这样下去也不太好,容易得胃病。
宋绾离想了想,未来还要在美协工作几个月,她每天也可以给谈栀带一份早餐,这也是个举手之劳的事。
宋绾离吃完自己的那份,忙不迭的开始看了眼下个季度圣托斯的画作预选集,刚好这位画家的风格是她比较熟悉的,水彩和水墨的交融画法,虽然国内大多以传统山水画为基本,但圣托斯另辟蹊径,以动物为基础,以水墨的方式将它们姿态尽数展现,再以水彩加以修饰。[1]
圣托斯早年的画作以印象主义为主,画作也是对莫奈的光影透视画法的继承,与众多对自我风格产生怀疑的画家们一样,圣托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自己的画作并不满意。
宋绾离对圣托斯本人的背景调查做得还算详尽,但圣托斯本人常年寄居伦敦,受访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对于这次申请,老实说宋绾离的把握并不大。
项目还只是拟定中,立项什么的还得上一级领导部门同意,宋绾离一边舒展着眉心,她其实对圣托斯的到来还是充满期待的。
办公室里来了个人影,谈栀一直是最先到的,今天也不例外,她个子瘦瘦高高的,平日里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看起来很斯文恬静的一个小女生。
谈栀背了个半个身子大的帆布包,进门打卡的时候朝宋绾离打了个招呼,“绾离姐,早。”随后又扯着困意往工位的方向走去。
宋绾离意识到谈栀和自己打招呼后,仰起头循着脚步声往她那的方向回话:“小谈,今天我给大家准备三明治和热咖啡,听小秦说,你平常赶公交来不及买早餐,以后我可以帮你带一份,不然年纪这么小,胃别伤着了。”
谈栀刚把帆布包放下,目光还停留在桌上那杯醒目的咖啡杯上,宋绾离的话一时间还没让她缓过神来。愣怔几秒后又意识到失礼,谈栀连忙朝宋绾离方向低头,“谢谢绾离姐,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啊?”
谈栀对职场生活其实还是有些恐惧的,大学四年她几乎前三年投递的岗位都是大厂,可卷上加卷的工作还不是最压迫她的,职级分明的公司管理制度对员工的影响很大,leader被叫成老板,同事都是卑微打工人,团队合作纠纷容易引爆同事关系,所以大四毕业后谈栀一心只考事业编制,吃个铁饭碗,钱少还不用多出力,同事少事也少。
没想到新来的绾离姐人这么热心,上次见到她的丈夫,两人更是郎才女貌的范本,谈栀对宋绾离本来就好的印象更是好上加好了些。
办公室里还没有其他人,宋绾离回答的也很诚恳,“没事啊,我先生他每天会帮我准备早餐,和他说一下的事。”只不过她撒了个小小的谎。
[1]:画师原型参考来自塞尔维亚的Endre Penovac,专注中西水墨水彩相结合的动物画师,以画黑猫为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