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衍喊她,宋绾离抬起头看他。
视线相交的刹那,她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与心疼,那是她不曾在任何一个追求者眼里所看到的。
是自己看错了吗?还是他在可怜自己?
宋绾离望着他,喃喃开口:“……怎么了?”
“如果还害怕在意的话,那我时衍就是你的底气。”
一语中的。
那一刻,宋绾离觉得自己就像在狂风骤雨中被遗弃在枝干上最后的一颗果实,主人收走了它的其他亲人,唯独只将它一个留在这枯干的树木,经历过风吹日晒的生活后它开始厌倦了。
一场暴风雨的突然降临,大风中的它开始摇摆不定,一边是坠落灭亡,一边是满怀期待任它选择。就在摇摇欲坠的那一刻,它发现主人早已在树下用袋子准备接住它,它看着主人面目狰狞,嘴角尽是上扬的。
因为,那是他最期待的也是最喜爱的一颗。它不是被遗弃,而是能享受唯一的偏爱。是因为他不想用自己粗陋的双手摩擦它满身的光泽,只敢小心翼翼的每天期待它何时落下。
原来,他想成为的是她的底气。
宋绾离眼里的湿意越来越重,气雾凝结成水的那一刻,后车的喇叭声不合时宜的响了几声。
“前面的车眼瞎了?!!再不走都要变红灯了!!”,后车的中年男子头探出车窗大声朝他们吼了声,后面几辆车也紧跟着在按喇叭。
时衍轻挑眉梢,手指在她挺翘泛红的鼻尖勾了两下,“可别哭鼻子了,等会后面车追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公刚欺负完你。”他故意在“欺负”二字加重了语调,轻松暧昧的语气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时衍抬头等倒计时跳到最后叁秒,不慌不忙的踩下油门,等车慢悠悠的滑出人行横道。
时衍故意将油门放松,让后车无法加速行驶。
对方同样不敢加速,弗朗的维修都是私人定制,虽然车便宜,但修车就是另一回事了,先报修再产零件,过程耗时耗力不说,最重要的是价格未知。
眼见黄灯下秒跳入红灯,黑色弗朗犹如闪电一闪而逝,飞速疾驰在安静的马路上。
后面开着克迪斯的大叔面色凝成一团,后知后觉在榕城开弗朗的人好像也没有几个,怕不是要得罪人了……
宋绾离和时衍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准备的饭菜满满当当的摆在桌前,简单的叁菜一汤,他们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时衍心情很好,平常讨厌的胡萝卜都被他吃的喜笑颜开。
酒足饭饱之后,时衍牵着宋绾离楼下散了好几圈步,美名其曰是饭后消食利于后半夜的运动。
其实是这几天观察了她没怎么按规律吃饭准备吓吓她。
谁知道这吓吓的方式是哪种呢,到底是以身试险还是借势而为,宋绾离自己也猜不透。
散步的时候,时衍接到了个电话,电话里应该是提醒时衍有个快递同城快送到他家,说着让他本人去取。
眼见时衍接电话的脸色越来越差,宋绾离感觉有些不对,对着口型问他:“没事吧?”
暮色中,时衍身着燕麦色针织衫倚在路灯杆下,指节修长的手举着火机擦出火光,见宋绾离视线朝这边看来,他夹着烟朝她摆摆手表示没事。
不知怎么地,宋绾离走上前,板着脸抢走他手中的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要少抽。”
时衍身体一顿,先是眉头微皱,过了两秒后,他蓦地扬起嘴角,朝宋绾离点了点头,“好的,时夫人。”
对面连绵不绝的声音突然停滞,隔了好久,宋绾离才听出电话中是个女人,声线温柔婉转,就连尾音都是跳脱的上扬语调,和她比起来,是自己做不到的那种娇噌。
时衍见宋绾离情绪不对,冷冷的应了句“下次再聊”便匆忙挂断电话。
刚刚那一刻的动作,时衍有意外,有惊诧,也有欣慰,看似越界的行为却对时衍来说是个惊喜的收获。
和她相处的这两个多月,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搭话,尽管他能明白这其中她独有的边界感,可真的轮到自己,时衍除了认栽还能怎么呢?
自己选的夫人,当然是自己慢慢调教成粘人精了呗。
“刚刚是怎么了吗?”
宋绾离见他挂电话挂的干脆,怕不要为了自己耽误工作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