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令梨急切地又问了一遍。
薄念慈不明所以,只听出她对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暗戳戳的恶意。
不怀好意,但夸人家漂亮,单这点就足以让薄念慈敌视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
他点了下头,道声“知道了”,令梨果然笑得很开心。
“先不提美人。”令梨收敛了笑意,改说正事,“你猜的不错,山寨是个牢笼,焉知外界不是另一个牢笼?”
“圈养血亲,培养诸多异常的金丹真人,这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密谋。”
令梨点了点太阳穴:“薄辛是主导一座山寨的培育者,这么多年,他至少带了二十多位金丹真人离开山寨,这是足以屠杀一个小宗门的战斗力。”
“像薄辛这样的培育者不止一位,薄家所谋求的绝非小利。”
令梨伪装的薄辛带领薄念慈穿过一道月牙门,联通山寨与外界的水幕坐落于一座巨大府邸的外围,而两人正向府邸中心走去。
黑色的石墙高耸入云,一座府邸修出了城镇的气势,若不是布局未曾脱离宅邸的模样,这里就如一座人来人往的城市。
令梨凭借薄辛的记忆,找到了供培育者临时居住的排房。
袭击薄辛是黄昏的事情,令梨御剑速度又快,外界天空才黑了一半。
令梨和薄念慈都是喜欢深夜出没的类型,初来真正的薄府,最好先调理生息,夜深了再悄悄行动。
“我们不住薄辛的屋子。”令梨盯着房间外的名牌道,“这家伙是个交际花,指不定有谁半夜找他推心置腹,万一露馅就不好了。”
薄念慈自然是令梨说什么就是什么,黑发少女翻找薄辛的记忆,最后锁定了最左边的一间屋子。
“这间房,是薄辛老情人的房间。”令梨神色微妙,“两人都是培育者,搞到一起也正常,他们的血缘或许离得比较远……总之,‘薄辛’不住自己的屋子,住在这里非常合理。”
令梨神识一探,便知情人房中无人。
她顶着薄辛的面容,带着薄念慈理直气壮推门进屋。
关门落锁,令梨掐了个法诀,容貌重新变回少女模样。
薄念慈明显自在了许多,坐到她身边仔细描摹令梨的容颜。
令梨变回原貌是有目的的,为了让她接下来说的话薄念慈比较好接受。
如果她一直顶着薄辛的中年男人脸,令梨真的担心薄念慈冷不丁背刺一刀。
“你刚刚看到了。”令梨说,“薄辛正大光明地带你进了屋,而其他培育者带来的孩子都住进了偏房。”
偏房离这儿极远,薄念慈和令梨是万万不能分开的。
“其实,”令梨话说的有些艰难,“我不住薄辛的屋子,不仅是担心有人上门聊天,还因为你——薄辛不可能带你住他的房间。”
“但他带你住进他情人的屋子,是合理的。”
令梨努力直视薄念慈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竭力不移开视线把话说完:“因为他和他的情人,有交换……的习惯。”
中间两个字被令梨含糊过去了,薄念慈先是一怔,暗红色的眸子荡漾血色。
他慢慢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角眉梢的风情像极了令梨记忆中的魔尊——初见面时,一手掐住她咽喉几欲窒息的男人。
“冷静,冷静一点。”令梨飞快地握住薄念慈的手,双掌合拢将他的手捧在掌心,“有你大杀特杀的时候!不是现在!”
“薄辛的情人今天根本没来,这间屋子里不会有除我和你以外的人。”令梨小心翼翼地顺毛,“你心生的杀念,要对着谁发泄?”
薄念慈看向令梨,笑容不变。
令梨:别冲着我来,醒醒我是你唯一的队友!
她更用力地合拢掌心,一副你两只手都在我手上,掂量掂量再放肆的模样。
薄念慈没有抽开手,他靠近令梨,缓声道:“阿梨,薄辛的记忆能说给我听听吗?不多,只讲他和情人的部分就好。”
令梨疑惑:“有什么好听的?”
都是些黄色废料,脏耳朵。
“方便我代入角色。”薄念慈不急不忙地说,“毕竟往来的薄家人亲眼看到我进了这间屋子,明日又将亲眼看见我出来。”
令梨看向薄念慈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薄辛的情人今天不在,我们可以编造说她深夜来了,春风一度后又趁着夜色离开了。”薄念慈挑起眉峰,“如此一来,‘薄辛’的行为再无漏洞。”
“只要漏个只言片语,说给守夜的人听就好。”红眸少年轻声细语,“阿梨,替我想一句台词。”
令梨嘴巴微张地指了指自己:我来扮演情人的角色?
薄念慈红眸清澈:不然呢?
似乎别无选择。
令梨浅浅吸气,她翻找薄辛记忆中属于他情人的那部分,努力在大量黄色废料中找一句不那么露骨的说辞。
“他们俩,交换……的事发生过不少。”令梨依然含糊了两个字,“她喜欢听地位不如自己的男孩,在床上说这句话……”
她凑到薄念慈耳边,悄悄地说了几个字。
薄念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眨了眨眼,唇边勾起甜蜜的弧度。
“大人。”红眸少年微笑着,将令梨告诉他的话重述一遍,“请允许我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