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梨听懂了。
老皇子和一众皇子都不信二十七皇子真能引来龙吟,但是万一呢?
万一真有龙来,凭什么不可以是为他们而来?
有心帝位的皇子一拍大腿:都说龙爱金子,买!给本殿下把金店买空!真龙降世,选贵人而不选穷鬼!
“二十七皇子本就不得帝心,母族又地位低下,翻遍口袋翻不出一颗米粒金。”白露唏嘘道,“怕是逃不过砍头的命。”
令梨听得叹为观止:你们凡人真会玩。
这就好像一群拿着小鱼干勾引猫猫的邪恶人类,不择手段往自己的小鱼干上狂撒香料,唯有二十七皇子两手空空,可怜巴巴地蹲在旁边看着。
令梨蹲在他旁边,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啧啧两声。
没有小鱼干,没有甜言蜜语,用啧啧唤小狗的语气词朝猫猫勾手。
众星捧月的金眸黑猫咪了一声,甩着尾巴拍开其他人伸过来的手,颠颠跑到令梨手边,脑袋埋在她掌心蹭蹭。
白嫖才是永远的神,在满京城的铜臭味中,令梨决定保护二十七皇子这位贫穷的清流。
“京城金价贵,这么好的东西,留在库房吃灰多可惜。”
令梨笑眯眯地对白露说:“帮我把五皇子的礼物论斤买了,这些金子沾了国师府的仙气,自该按市场价三倍算,无论皇子宗亲,给钱就卖。”
市场价三倍!白露晕乎乎地问:“若买家是五皇子?”
令梨:“一视同仁,不打折不赊账不写借条。”
“卖来的钱也不必再入库房,留一笔家用即可。”令梨摸摸下巴,“我一开始以为国师府上下这么多人,发工资是很大一笔花销,但你们人均打第二份工,工资凭什么归我一个人发?”
从乙方跃身为甲方,令梨受宗主熏陶的黑心资本家一面隐隐显露。
“剩下的绝大多数钱财,你替我理一理帐。”令梨指点白露,“捐到育婴堂、医馆、施粥铺等地方去,账目明细拿来给我过目,我得空会去回访。”
“可别在账目上糊弄我。”令梨指尖抚脸懒洋洋地敲打,“你不会想知道我对财产有多敏感的……去吧。顺便,如果有皇子来买金子,把名字记下来给我。”
白露慌不择路地应声,额冒冷汗地看着堆满金银的库房。
国师吩咐完后又去练剑了,她一点儿不防备白露告密,压根不敲打国师府中下人,随便他们摸鱼翘班下毒谋杀,想做什么都行。
但白露知道,早春知道,每一个亲眼目睹金丹真人之死的人都知道,国师并非不管事,她只是不在意。
不在意凡人所思所想,不在意王族是死是活。
白露没有回禀她身后的萧贵妃,老老实实办起令梨交待的事。
她扎扎实实做事,遇到阻碍先搬出国师府的名字,若人头铁不听劝,她就冷静地把名字报给练完剑的国师。
名字上报不足半日,白露面无表情地踏过企图贪污捐款的官员尸体,和育婴堂里的姑姑对接账目。
白露跟着萧贵妃多年,见惯后宫阴私手段,却从未有过如今的感受。
她仿佛死神的报信人,握着毛笔细细写下将死之人的性命,恭敬低头双手奉给擦剑的少女。
血滴在宣纸上溅开,白布拭过剑身上的鲜红,亲吻剑刃的黑发少女明眸晶亮,长发垂落。
白露渐渐习惯了剑刃的冰冷和浓郁的血腥味,令梨保养本命剑时她跪坐在旁书写账目,腰背挺得笔直。
“这儿算漏了两个数。”剑尖点在白露新写的数字上,国师偏头瞥来一眼,悠悠提醒。
白露一边改正,一边近乎叹息地想:这就是仙人吗?怜悯而无情,冷酷而博学,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库房里的金饰已悉数变卖,按您所说捐赠出去了。”白露轻声道,“前来问价购买的都是生面孔,婢子细细查过,列出了他们背后牵扯的宗亲名单,请大人过目。”
令梨接过名单一眼扫过,笑了。
“西漠王朝全家桶。”她笑吟吟地说,“除了贫穷似我的二十七皇子,有继承权的宗亲竟一个也不漏,佩服。”
白露低着头,屏声静听。
“正巧,陛下送来了祭天大典的请帖,邀我凑个热闹。”令梨指尖挑起名单,无风而起的火舌缓缓舔过宣纸,燃烧枯萎。
“关乎帝位更移的大场面,国师怎能不做个见证?”
火焰跳跃的红芒中,她微微一笑:“好歹在国师府住了这些日子,我可不想被人说成尸位素餐之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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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修仙第一百四十五天
◎吃了没文化的亏◎
西漠之地, 天高云朗。
悠远空旷的鼓声回荡在广阔的祭坛上,竖起的彩旗随风振荡,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