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不大，几乎只容得下一架钢琴及一张椅，陆雪宸只好坐在琴凳的左侧，与右侧的沉靖瑶共享。

    狭窄的距离迫使两人肩并肩、手肘贴着手肘，小小的琴椅一次承载了两人重量，却奇异地牢固，一丝哀嚎都没有发出，「你想学吗？」

    睁大了眼睛思考着，沉靖瑶知道陆雪宸时常租借这里，当作教室练习各种乐器，而她却是第一次来。

    对于钢琴的情感，你可以说她现在近乡情怯，但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她一直都是望而却步的。

    在公眾的场合里，每当有人坐在钢琴前时，大家都会期待那人是莫札特再世，信手拈来就是一首古典乐曲，这也造就了许多人，在公开场合接触钢琴的恐惧。

    比如沉靖瑶，她只敢去大卖场时，在经过卖乐器的地方，偷偷的将琴键都摸过一遍而已。

    因此对于他的提议，她很是动心，「我想！」

    「好，那我们开始囉～」

    「学琴的第一步是调整姿势，姿势正确不仅好看，也有助于未来的学习。」

    放松肩膀、腰背打直，陆雪宸将沉靖瑶的坐姿调整好后，单手滑过所有的琴键，发出一连串连续的音阶，「从家里的琴谱和玩具钢琴推测，你除了会识谱外，应该也知道两颗黑键下的第一颗白键，是DO的音，对吗？」

    轻轻的点头，沉靖瑶伸出食指，精准的按住陆雪宸说的那个键，「我认得，但也仅此而已，我不知道要怎么用五根手指弹，还有伴奏。」

    「不急，我慢慢示范给你看的。」

    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陆雪宸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流畅的弹过一遍，随后也让沉靖瑶依样画葫芦的弹过一次。

    沉靖瑶几乎复製了他的手速及手法，连换手的动作都算顺畅，只有被陆雪宸发现她的手背总是翘太高，在经过两次的口头纠正后，陆雪宸决定起身亲自指导。

    他来到沉靖瑶身后，以近乎环抱人的姿势，从后方的高处向前罩住她。

    「？？」

    像是没发觉这姿势有多亲密一样，陆雪宸左手撑在琴身上，右手则伸得老长，纤细的大掌直接覆在了她的右手上，让两人的双手以上下的方式交叠。

    他的手掌压着她的手背，陆雪宸连同她的手指，温柔的用五指轮流按下琴键，「除了手背不能翘高以外，弹完的手指也不能翘起，还有，要注意弹琴的力道。」

    「太轻了，音量太小，太重了，久了你手会酸。」

    「好、好的。」

    望了一眼他认真教学的侧顏，沉靖瑶不知道此刻的他们，是不是超过了一般室友的社交距离，他近乎无暇的容顏，几乎贴着她的脸，都不需要用力去看，就能看到他额上的细发。

    可说他们俩距离太近，她的背、她的头却又没与他相贴，两人相触的仅仅只有手，况且她没上过真正的钢琴课，说不定真正的教学也是这样啊……

    努力说服自己专注在课程上，沉靖瑶想忽略他身上传来的绿茶混薄荷味香气，这香味既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侵略性，很容易安全得让人消除戒心。

    照理说每天的朝夕相处，沉靖瑶应该对他的长相免疫了才对，可事实上是，偶尔靠他太近时，她仍然会被他的美貌衝击。

    就像现在，她就有种快要有晕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