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可以不配,唯有她的小师弟不会有不配。
“那师姐可否考虑我?”
姬透顿时噎住,对上他在夜色中变得极为温柔的眼神,再次慌乱地移开目光,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有……我以前真的没发现。”
姬透真的不知道,是她太迟钝,还是他太会隐藏?
她将他当成小师弟,从来没有想歪过,甚至曾经还想过,小师弟将来会找什么样的道侣,却从来没想到自己和他可能会结为道侣。
她也从来不知道小师弟会对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
为何会如此呢?
厉引危垂下眼睑,有些失落地说:“师姐不知道是正常的,是我不好,我没有告诉师姐,没有保护好师姐,害得师姐当年出事……”
他结丹时的年纪太小,当年一直维持着少年的模样。
女修更多喜欢的是成熟俊美的男人,有担当有魄力,而非玲珑剔透的少年,少年可以欣赏,却极少会考虑与之结为道侣。
很少有女修喜欢一个长不大的少年,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方面。
曾经他努力修行,打算结成元婴后,重塑肉身,届时成年的他,便向她表明心意。
可惜她却没等到他结成元婴之时,在他还是金丹时,她就陨落在他面前。
好不容易将她复活,他却因为伤势多年停留在金丹,仍是少年的模样,后来好不容易他晋阶元婴,可看到她那么辛苦地为他筹谋,为他的身体奔波忙碌,他又如何能自私地用这事去让她烦心?
“不关你的事。”姬透赶紧摆手,“那又不是你能阻止的。”
厉引危垂着的眼睫微微颤,“若是那些人当时是冲着我来的……”
“那又如何?”姬透不禁笑了,“难道就因为是冲着你来的,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你,什么都不做?”
厉引危脸上露出一个脆弱又欢喜的神色,轻声说:“师姐,你连自己的性命都愿意为我付出,让我如何舍得放开你?”
姬透被又被他噎了下。
难不成,还是她的错?
“不是师姐的错,是我痴心妄想,想要得到师姐……”
厉引危轻声低喃,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是脸上的神色越发的苍白脆弱,夜风吹来,掀起他的衣袂,也更衬得那立于风中的人身姿单薄,脆弱无比。
若不是刚才和他同骑一匹马,靠在他怀里,她真的以为他的身体是单薄脆弱的,一如少年之时。
也让她知道,他原来真的已经彻底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姬透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道:“我可能需要考虑一下……”
她心里乱糟糟的,脑子很混乱,一时间也理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这样的情况下,不管她是拒绝他,还是答应他,都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地想想,想明白才能答复他。
“那师姐考虑吧!”厉引危的语气有些欣喜,再次小心翼翼地问,“师姐要考虑多久。”
姬透:“……我也不知道。”
“师姐能不能快点?”
“快点?”这种事能快的吗?
厉引危抿唇,有些失落地说:“我从少年时就倾慕师姐,只是当我想告诉师姐时,师姐却为了保护我陨落了……”
姬透心头微微一堵,呆呆地看着他。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他宁愿在时空隧道流浪,也要历尽千辛万苦、付出极大的代价,将她的残魂收集齐全,将她复活。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师姐,还因为他竟然对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
她以前根本没发现。
只是……
“你从少年时期就……”她有些困难地问,“为、为什么?”
她回想自己少年时期,当年她一心修炼,其他的事从来不考虑,更不用说什么男女之情。
当初幻海宗子明炀说她是木头美人,其实也没说错。
少女时期的她,深受宗门那些教习的影响,小小年纪就老成持重,成天板着张脸,肃穆端静,实在不讨喜,很少有人喜欢这般古板无趣的姑娘。
当时她心里只有修行和如何教好小师弟,什么少女情怀,少女情窦初开都是没有的。
更不用说少年慕艾,倾慕哪个男修。
要是真要倾慕男修,她的大师兄雪稚剑之主秦不渡,温柔儒雅,笑语晏晏,不知多少女修为他倾倒,不是更容易引起少女的情丝吗?
还有她的师尊——阆吾剑尊,一剑惊天,当年不知迷倒多少女修,同样是极为出色的修士。
有这样两个强大又优秀的男人珠玉在前,与他们日夜相对,怎么样都会产生一些属于少女的情怀吧?
然而完全没有。
她就是这么木讷无趣,看不到身边那些优秀的男修,按部就班地修炼,跟着师兄师姐们修行,和小师弟一起出门历练,历练归来时和师尊一起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