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面壁盘腿坐在下铺的床上,剩下的叁个人在她身后围成圈。
“都说闻不到了!你们快点让开!”张思弦后悔莫及,早知道昨天就不说自己已经分化的事了!
Alpha脖颈后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还时不时地被触碰。
“等等嘛,我再试试,”刘妙探头贴近腺体,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是薰衣草对吧!”
“那是我用的洗衣液的气味!”张思弦忍受着腺体周围那叁人的吐息,虽然Alpha颈后的腺体没有Omega那么敏感,但也很难熬啊!
“你们…在干什么?”宋溪浔皱着眉头在缝隙中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诶,你们回来了,”刘妙拉着宋溪浔走到下铺的床前,着急道:“快试试,溪浔你是不是闻得到信息素?”
“…我都说了是地下室的气味!你们别闻了!”
眼看围观的人又多了两个,张思弦快要哭出来了,求救道:“溪浔她们欺负我!”
“哪有这么奇怪的信息素啊,小朋友听话啊,给姐姐闻闻。”
“呜呜…”
姜依缘和潘穗琪远离了人堆,她走到目光呆滞的尚迁迹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她们寝未分化的难姐难妹只有她们仨了。
“这…”
“唉…”
“嗐!”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宋溪浔都没感觉到发情期的预兆,准备的抑制剂都没用上,不过它能避开考试的这几天是好事就对了。
因为下午没说成,她今晚没在教室多留,一下课就和妹妹回了寝室。
“放松一点,感觉像是你像被绑架当人质似的。”尚迁迹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
“……”伤得这么重,不担心才怪。
“发情期到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没…”
“咦?那可能是明后天吧。”
“嗯…”
“以后不要和别人说第二性别的事好不好?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想想就有些后怕,姐姐似乎只告诉了寝室里的人,虽然这么久相处下来她觉得她的室友心思都挺单纯的,但难保她们不会外传到有心之人耳中。
“好…”宋溪浔无奈地看了尚迁迹一眼。
怪不得她会对她有过度依赖的亲情,她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好像她是妹妹一样,而对方是个可靠的姐姐。
“溪浔…”
“嗯?”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尚迁迹想问这个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我…”似乎是没想到妹妹会问这个,宋溪浔想了一会儿,诚实道:“我也不知道,气味很淡,算是…花的气味吧”
“啊?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嗯…”宋溪浔心想每次发情期她都难受得要死,怎么会有心思辨别自己的信息素,随口说道:“等你分化之后闻一下就知道了。”
“万一我是Beta呢?”
“啊,对哦。”
是因为小时候那个约定的原因吗…她好像默认了妹妹会是Omega或者Alpha。
宋溪浔发现她们已经是和好的状态了,尚迁迹也没有再问上周的事,那她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了?
“哦对了,你还没说上周干嘛生我的气。”
尚迁迹在这一周之内冥思苦想出一种可能性,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
“……”
“嗯?”
“我…对不起。”宋溪浔其实还没想好合适的借口,主要是她实在不想让尚迁迹知道自己偷看的事,更不想让她怀疑自己图谋不轨。
“对不起什么?”牵着的左手紧了紧,她忍耐着心中莫名其妙的烦躁,直言道:“这是第二次了,我讨厌你和我说对不起。”
第二次了吗?她是不是经常让妹妹难过?
“…对不起。”
“第叁次。”
“……”
气氛沉寂了几秒。
“检录前,你看到了吧。”
“……”原来她都知道。
“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吗?”
值得你因为他冷落我?
后面这句话尚迁迹没有说出口。
宋溪浔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感觉到手上一阵剧痛,让她回想起第一周的体育课,她第一次见到颜宇恒的那一天,尚迁迹也是这个反应。
“我…我不喜欢他。”
这个误会…算是解开了,可是为什么那人的反应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这样也能用友情解释吗?
她又开始怀疑和猜忌,或者说是恐惧,恐惧正常伦理下她们之间的关系会在某一天被打破,作为亲姐妹的关系。
“什么?那你为什么…”
宋溪浔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她再也不愿意考虑太多,实话实说:“因为你说过不喜欢他,那天…你们走得很近。”
“…因为这个?”尚迁迹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的姐姐不想她和别人太亲密。
四舍五入,她喜欢我。
经过精密的逻辑推理得到以上结论的尚迁迹克制住快要上扬的嘴角,不能让自己笑得太开心。
“……”宋溪浔总觉得说出这个真相很羞耻,沉默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对方。
“咳咳…溪浔,其实他是我表哥。”尚迁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重新解释道。
“啊?”
“嗯,不过他们已经离开那个家很久了,我和他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九年前了。”
“…哦,”九年前见过的人还记得,她和妹妹十年前分别,自己怎么就被她忘了,想到这里,宋溪浔多问了一句:“那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不好,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
不喜欢还走得这么近,宋溪浔发现长大后的尚迁迹真是捉摸不透。
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这次就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因为我的表…一个朋友。”
“…是同学吗?”
察觉到对方突然低沉下来的语气,明知道这是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但她还是不禁继续追问。
“嗯…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和你说吧…”
“……”
走到寝室门前,听到这里宋溪浔也知道尚迁迹不想多说这件事,懊悔着自己的鲁莽,同时也打开了寝室的门,结束了这段意味不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