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只玄坤兽。
万乐天说将它自己个儿留在悠然峰不吉利,红鸾和郝娴两个都懒得理他了,合着带去人家的大典就吉利了?
飞舟用不着驾驶员,他们是去道贺的,不是去打架的,也不用担心有敌袭,三人一兽无所事事,时间又不着急,干脆围在一个屋子里打牌消磨时间。
万掌门大喊寂寞,一个郝娴曾经只会刻苦修炼,一个红鸾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稍微高级些的玩法,两人竟是都不熟悉。
无法,最后只好玩最基础无脑的掷骰子比大小,筛盅都是法器,刻有隔绝阵法,倒也不怕有人利用修为高低做什么手脚。
懒洋洋玩了小半天,眼见着红鸾从万乐天手里划拉走了一大堆东西,自己的钱袋也瘪了小半,郝娴龇牙咧嘴想起一件同运气有关的小见闻。
将当年在玄机镇见到的,老板将自己父亲烧成骰子这事同二人细细说了一遍,郝娴才总算趁红鸾注意力不集中之际捞回来一些损失。
万乐天听罢颇有感慨,难得说了句公道话。
“咱们合欢七星,问凶吉、探风水,算的是小道,玄机楼观星辰、推天运,算的是大道,可无论是大道还是小道,都应重在一个‘道’字,卜算一道本与御兽、练气、法、体并无不同,可玄机楼将之捧为天道最近之路,却是不妥。”
“不知自何时起,玄机楼属地越来越多的凡人散修,不修己身,反问鬼神,‘道’却是被抛到了脑后,为了改命换命,不惜截取他人的运道性命,时至今日,有些甚至比邪修还恐怖瘆人,可手段呢?怕是我宗一练气弟子看来都觉得可笑,他们却坚信不疑。”
红鸾叹口气,也扔开了手里筛盅。
“哪里是可笑,简直是可怕,掌门您忘了?百年前那场大灾,险些将玄机镇变成个空城,裴霁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保下来,却被那镇上的人骂是有违天意。”
“裴霁?”
郝娴抬头看红鸾,迎上对方揶揄的眼神,又摸摸鼻子道:“好些年没听到他消息了。”
“那是你,傻丫头。”
万乐天做出个夸张表情:“裴霁这些年可没闲着,用他那副牌卜算出不少生煞之地,所救之人不胜累举,玄机楼属地被他以双脚行了个遍,如今,他修为与你差不多,却将领域一道掌握的得心应手,被称作合道之下第一人,无光真君。”
万乐天有意要气郝娴,郝娴却没太大反应,她又不是二狗子这么喜欢出风头,天下第一什么的听上去就牙酸。
不过郝娴有一点没太听明白:“无光真君?他不是‘风光霁月裴公子’么,怎么过了百余年就无光了?”
红鸾却奇怪的看着她:“无光,怎么也比二狗好听吧?”
“啊?”
郝娴愣了:“不就是个乳名么,至于被大家惦记这么长时间?”
“什么乳名,那是道号!”
万乐天严肃没三秒,就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名字是能瞎取吗?都跟人的命和运勾连着呢,那名字刻在他的法器上,他又将法器炼成了本命法宝,还凭借此法宝构建出了领域,‘二狗’,就是他这辈子都得刻在身上的记号,除非他自毁修为重新开始。”
红鸾同情的也不太走心。
“好在他人好,又得民心,大家都不说他是二狗,只说他是能吞天的‘天狗’,天狗将日月吞了,可不就无光了?反正再过个百余年,也就没人知道无光的来由了。”
郝娴忽然觉得牙帮子有点酸。
“掌门,这回断云掌门大典,裴霁不会去吧?”
“我哪儿知道去?”
万乐天耸肩:“不过裴霁这些年都没怎么参加过玄机楼的宗门活动,听说是跟裴飞尘闹了些不愉快,这回断云肯定是邀请了裴飞尘,按理说裴霁会避开他爹。”
郝娴松口气。
这她就放心……个屁啊!
落在断云镇郊外,三人刚收起飞舟,就看到了站在飞舟另一边的裴二狗。
“无光真君,近日可好?”
万乐天笑嘻嘻拱拱手,有种见到自家后辈的亲昵。
裴霁一如既往温和谦逊,也恭恭敬敬回了一礼。
“劳万掌门记挂,晚辈……呀,郝娴道友,许久未见,可好?”
明明早就看到了郝娴,还偏要装作一副恍然的样子,万乐天和红鸾两个都在心里撇了撇嘴,第一次发现这小子似乎是有点装。
再看郝娴,得,心里平衡了,这丫头背过去的身子才勉强转回来,完全是在用整个身体演绎‘没看见’。
“好、好,无光真君。”
话一出口,郝娴恨不得再将自己的舌头吞回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说应该不来吗?!
她内心抓狂,露出一个分外心虚的微笑,挖心挠肺才想出半句恭维的话。
“您似是又伟岸了一些,哈。”
裴霁勾唇,笑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么多年一封回信都无,见面还在敷衍他,看都没看自己就瞎说,都是修士,还能有胖瘦变化不成?这个没良心的,还真是半点都没想过自己!
“不像您,真好生令人羡慕,竟是又洒脱了一些。”
万乐天实在没眼再看这俩小学生阴阳怪气,尤其是自家女鹅明显处于下风的时候。
“走吧,断云门总共就那么个山尖尖,去晚了,连个挡风的破草屋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