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闭上眸,泪珠打湿眼睫,她抬起手背揉了揉,一片温湿触感。
赫连澈见怎么哄劝都无效,干脆扳转女人肩胛,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曼曼,你看看我,为了救你,手臂都被划破了。”
男人神色黯淡,努力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然而很快便被风吹干。
“欸,痛死了,也不知道某人会不会心疼。”
“这么难受,可能整条手臂都会被截断。”
男人尾音微微上挑,黑眸偷偷朝苏曼卿瞥去,正等她心急如焚从床上跃起,眼泪汪汪扑进他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曼卿不语,几根手指烦乱绞在一块,若不是方才五脏六腑都差点被呕出,这次肯定也得恶心吐了。
她真的对赫连澈从心底感到厌恶,觉得他好像有西洋人常挂嘴边的精神疾病。
他应该去医院接受电击治疗。
见小女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不仅毫无半点温柔缱绻,反而俨如防备猎人般警惕。
赫连澈便准备将事态说得更严重些,眸间泪光闪烁,“曼曼,我可能会流血流死。”
他都不知,永远高仰头颅,目空万物的自己,今夜竟会这般乞求一个小女人的关怀。
他想看她急急忙忙将自己手臂拉过去,软糯素手抵在他硬实小臂,翻过来,覆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他伤口。
小肩膀哭得一颤一颤,清澈明亮双眸,落下滚滚泪珠。
是……只为他一人的流泪。
他这般想着,遂垂下头,竭力装出一副受伤极重的惨样,乖乖坐在床沿等待。
然而过了半晌,都没有想象中软糯小手伸来。
他不禁抬头望去,发现这个死女人早阖紧双眸,抱着小小身子,蜷缩在床角睡着了,鼻尖轻微翕动,像极缺乏安全感的奶猫。
他怒,伸手,毫不犹豫将她大力摇醒。
“苏曼卿!”
曼卿是真的想睡觉,她好累,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睡死过去,再也不用醒来,再也不用面对赫连澈,再也不用面对凌府众人,再也不用面对外界风言风语。
为什么仅仅只是支撑到凌子风下葬,没有几日的时间,却连这般都熬不过去。
或许她从前真的被他保护太好,才会轻易被击倒,举手投降。
面对赫连澈盛怒俊庞,她勉笑道,“我有点子累,如果你又想做那种事,可不可以麻烦你去找别的女人。”
按照他的权势与财富,找任何女人来满足欲念,都不会是件难事。
赫连澈气炸,找别的女人?她就这么嫌弃他,心急火燎要把他往别人怀里推!
他瞧着她说完后又躺下,眼睛像死人般闭起,还下意识扯了扯缎面绣花被子,将曼妙胴体牢牢裹紧,生怕露出一丝艳丽让他窃去。
男人额间青筋突起,两只手攥得咔嚓作响。
生气了!
“苏曼卿,你还睡得着觉,发生这样的事,你居然还睡得着觉!现在你男人为了保护你受了伤,你究竟知不知道?”
他扯着她耳朵吼完,立刻将手臂横在她面前,就差掰开她眼,让她好生瞧瞧。
曼卿神色如常,似还沉浸在梦乡,只是心里悄悄念着凌子风名字。
赫连澈抄起沙发上青缎鸭绒垫,就往墙壁泄愤砸去。
“他妈的,我早就发现了,苏曼卿,你根本不爱我,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编谎话骗着我玩罢了!”
坏女人,明明几个钟头前,她还说自己是她郎君。
现在她郎君受伤了,她倒头就睡,睡得还这么香。
侍从室皆知,作为世家公子,少帅平素不说脏话,一旦说了,就证明他现下心情很不好,随时可能会动大怒,而他动怒的最直接后果,便是会死人。
苏曼卿背后一凛,叹口气,从床上爬起,拉过他小臂看了会,轻声道,“对不起,连带你受累了,我帮你上药水。”
“你隔着衣服上药水?”气鼓鼓的嗓音,似仍在生气。
曼卿知他何意,只得跪在床上,伸手将他武装带解下,又拧开银质纽扣,将墨绿外套与白衬衫一一脱去。
男人肩膀平整,八块腹肌壁垒分明,只是胸膛上赫然叁个酒盅大圆形伤疤。
曼卿轻轻别转眼去。
“乖,别难过,我当时一点不疼。”赫连澈忙出声安慰她。
他知道的,她这是心疼他。
曼卿勾了勾嘴角,她只是害怕那蜈蚣样儿的针脚伤口,才不是心疼他。
她拉过他手臂,刚要往上涂药水,却被男人猛拽住手,直往下腹按去。
“这里更难受,先弄这里。”
彩色屏风上,绣着一尾尾繁复的孔雀翠翎。
绕过这扇屏风,只见女人柔弱跪在地面,掌心托起一团肉粉软物,春葱细腻般的手指在上轻轻揉搓,只几下,那软物便汹涌涨大,变成硬挺挺一根昂扬肉棍。
“先用奶子帮我弄一下。”男人哑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