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澈从在塔台第一次观看凌子风飞行表演时,便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为飞机而生的。
然而现在,天才飞行员凌子风居然会被人质疑。
纪华阳被赫连澈的冷笑弄糊涂了,小心翼翼说,“少帅,华阳知道您和凌子风交情甚笃,但是留着他终是个隐患。要是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赫连澈重新阖上疲倦的眸,懒得告诉他,凌子风早就知晓一切了。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他明白,凌子风是不会说出真相让曼曼伤心,让北北受到伤害。
木已成舟,自己已经和曼曼组建了家庭,他也该学着忘记过去。
纪华阳见男人不为所动,继续劝道,“少帅是个实诚人,眼热心热,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这本是件好事,可为人君主若是太过心慈手软,别人就会说……”
“闭嘴!”赫连澈勃然大怒,扬声呵斥他,“我告诉你,没我的命令,谁要是敢动风子,我让他全家陪葬。”
纪华阳白了赫连澈一眼,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这般重情重义了,只好使出杀手锏,“华阳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当说就别说了。”
男人没什么好气,侧过头去,掌心摩挲制服内袋刺绣,是曼曼给他一针一线缝的名字。
她说他要是战死了,自己也好辩认尸体,给他收尸。想到这里,他就难受,她以为他听不懂?不就是盼着自己早死么!
纪华阳不顾男人尖酸讥嘲,正色道,“华阳早晨经过南大街,看见夫人和凌校尉正在摊子前喝热红酒。”
言毕,赫连澈双眸瞬间睁开,如恶狼般冷冷盯向纪华阳。
纪华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勉勉道,“我看见夫人离开时,脖子上还披着凌校尉的黑色围巾。少帅若不信,大可回去查证一番,想必那条围巾还未来得及归还。”
赫连澈顿觉有一口粘稠鲜甜的液体自五脏六腑往喉咙口滚,仿佛只要一弯腰,便能吐出大口鲜血来。
他又想起元宵节那晚的九曲灯阵,小女人跟在凌子风身后。
他走一步,她便走一步。
他停下来,她便停下来。
“少帅也知道当初是如何得到夫人的。纵使凌子风不敢,也难免夫人春心萌动。”
听着纪华阳的话,赫连澈忍不住攥起拳头,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红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