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稠密,北平司令部灯火通明,侍从室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脚步皆慌乱惊恐。
赫连澈一拳砸至桌面,手背青筋暴起。
他没有假借北平官吏之手,而是暗中调回安插在叔父赫连钺身边的多年心腹,从苏北北被绑炸弹事件中抽丝剥茧,连夜密查,竟万万没想到纪华阳会伙同外人背叛自己。
一切皆他所为。
当即派亲兵去捉拿,谁料外国人雷奥早已饮弹自尽,而纪华阳却狗急跳墙,躲入深山老林,同土匪为伍。昨日更伙同土匪劫持一列沿津浦线行驶的列车,里面有乘客二百零七名,并有二十叁名为外国旅客。
消息传至北平,被劫持的五国驻华公使纷纷向司令部抗议,更有甚者,准备直接绕过政府,采取必要的军事行动。
纪华阳那边也递来议和条件,扬言提出两个要求:一、永军少帅赫连澈下野,携士兵悉数退回宛城;二、权利交归南北政府,由南北政府将他们正式收编为旅。
“少帅,辛建义在司令部外请求面见。”杨安兴推门禀告。
辛建义……
赫连澈眉宇微凝,当即朝杨安兴颔首,“准他进来。”
“是。”
“等等。”男人唤住转身即去的杨安兴,沉声言,“吩咐守卫,无需对他进行任何安全检查,准他即刻进指挥室。”
杨安兴稍犹豫,“似有不可,若他对少帅……”
“按我说的做。”
辛建义神色憔悴,只单穿件深灰衬衫制服,连武装带都没挂,更遑论携带武器。
他一进门就“噗通”跪倒在地,朝高位上的男人连磕叁个响头,悲戚道,“建义罪该万死。早些时日便发现贼人纪华阳与那西人雷奥似有密谋。建义只以他们是在商讨训兵之事,一时疏忽,不想酿此大祸,陷少帅于绝境。今漏夜前来,特求少帅手令,允建义率本部兵马亲去剿匪,若成,救出一干民众将功折罪。若不成,建义当阵前自刎以谢少帅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