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张嘴。

    对面悍匪的铁锤，一顿。

    “这什么，哈哈哈！”

    “站上来！”

    衣物不整的蒙面孟锱，迅速提着赵铭，一跃而上。

    赵铭很清晰地看见，孟锱两张叠戴得不整齐的面具之下，那一双惹人注目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来一丝不自信、不确定以及怀疑。

    赵铭心里咯噔一下。

    但很快四面八方的灵气，朝桌面疯狂涌来，随着脚心涌入他体内。

    赵铭：“！”

    ‘师兄，我亲眼所见，她笔墨力透纸背，丹砂入桌。’

    ‘从而形成了第二层的三阶符箓！’

    入……桌……

    桌……

    赵铭：“……”

    真的……有！

    一瞬，两个灵气充沛的刺客，与灵气耗损的邪修，对撞在一起。

    局面反转！

    “兄台，对着他戴芥子袋戒指的那只手斩。”

    “……懂。你是清水宗弟子？”

    “？！你怎么知……别胡说，我是山海宗的！”

    “……”

    赵铭望着脚下三品符箓木桌，晒干了沉默。

    将他是否见过自己师弟萧七、以及是否为那位一心多用画符人的问题，硬生生咽了下去。

    *

    清水宗，外门传功堂。

    传功师父，李道为，正浏览弟子们上交的符箓作业。

    每个弟子盘坐蒲团，身前都平铺着他们绘制的一阶传音符箓。

    李道为一身百纳袍，手揽拂尘，掐诀飘起，迅速从第一排飞掠至最后。

    “赵珂然，甲上。”

    “周玄武，甲中。”

    ……

    “林双，乙下。”

    ……

    “鲁冰，丙下。”

    林双盘坐在静室最后一排，离出入门槛最近的位置——出入快捷、省时。

    听到成绩，她就迅速掐指，露出一个满意微笑。

    乙下，恰恰好，挤入本班前49％的最后一个位置。

    “陈旭、鲁冰……你们做的是鬼画符吗？给我留堂，抄符箓入门精要十遍！”

    林双抬头，就听传功师父李道为对丙级弟子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赵师妹、周兄，你们这甲等符箓，能否借我一观？”

    “如何才能制出甲上之作，还请赵师妹指点。”

    往前张望，又见以赵珂然小师妹为首的甲级评定弟子，被其他弟子们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一炷香，休想离去。

    林双眼中顿时布满小庆幸。

    位列中游。

    既不会因为太差，被师父留堂教训；也不会因为太优秀，而被弟子拥堵去路。

    完美。

    林双利索地从蒲团起身，默默从传功堂的静室离开。

    转身踏出门槛的刹那，她余光瞄到了师父李道为一双老眼扫到她时、露出的欣慰之光，以及微微点头的赞赏之意。

    林双很快回头，报之以一个不失礼数又含尊敬的弟子自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