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翾原本单脚勾着戚雁来的下巴。
褚丹阳冲上来,直接用蛮力将他向后推,褚翾身形趔趄,差点摔倒,多亏身后站着众多太监宫女,才没有当众出丑。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大失颜面。
堂堂太子,还是褚翾这种说一不二,独断专行,丝毫不考虑名声的太子,怎么忍得了靖王世子这般顶撞?
旁观的人都忍不住为褚丹阳捏了一把汗。
褚丹阳却丝毫不惧,一双眸子亮如朝阳,怒火燃烧着瞪向褚翾。
褚翾冷笑一声。
丝毫不跟褚丹阳废话,袍袖一挥。
“带走!”
说罢,他便抬脚步上轿辇。
那些随他来的太监宫女和羽林军只稍稍交换了一下眼神,顷刻便跟随而上。
自然,也带上了被压制地动弹不得的顾行之和戚雁来。
“你——”
褚丹阳快气死了,就要冲上去。
“世子!”
从褚丹阳冲出来那刻便紧张不已的王府幕僚们急忙上前,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耽搁一下的功夫,靖王妃也已经碎步走到褚丹阳身前,伸手挡住他。
“丹阳,不许上去!”靖王妃道。
她美目顾盼,保养得宜,方才宴席间始终矜持端庄,此时脸上才露出急色。
她的声音小声又急促:“褚丹阳,殿下是君,你是臣!”
褚丹阳却根本没注意听他母亲和幕僚们说了什么。
他自幼学习骑射,颇有些蛮力,不然也不会轻松就将身量高挑、身形也不算瘦弱的褚翾撞地一个趔趄。碍于身份,幕僚们也不敢太过用力抓紧他。
因此,他瞅准一个空挡,猛然用力,突然挣脱了众人的束缚,拔腿就要往前冲。
然而,后颈突然传来剧痛。
他眼前一黑,世界天旋地转。
他的视线仍旧死盯着那个被太监们压住拖走的石青色身影,那张隐隐含泪的眼似在看着他。
可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噗通!”
褚丹阳无力倒地,被幕僚们七手八脚地接住。
梅意卿甩甩因骤然发力而有些被晃住的手腕,从褚丹阳身后走出。
“意卿,多谢你了。”
靖王妃双眼隐含泪水地朝他道谢。
梅意卿笑笑,“姑姑,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靖王妃笑不出来,美目含愁,“丹阳今日是怎么了?怎地这般冲动?”
虽然她知道自己儿子向来对太子不甚敬重,但总也不至于到了今日这般当众顶撞的程度,所以今日,是怎么了?
梅意卿没有接姑姑的话。
他怕他说了,褚丹阳醒来就变成没娘的孩子,原因:亲娘被亲儿子气死-
太子仪仗从靖王府出,浩浩荡荡,招摇过市,过了宫门,进入东宫。
从被制住起,顾行之便不敢置信,怒不可遏,然而稍稍反抗,在众多太监和羽林军挟制之下,很快,他嘴巴被堵上,手脚被困住,仿佛待宰的猪猡般被抬着,没了半点往日的仪态风度。
有这个前车之鉴在,戚雁来没有太敢反抗。
那个少年的出现让她升起一丝丝希望,但很快,少年倒下,希望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