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躺靠在金贵锦榻上之人,面容枯槁,神情憔悴,显然是受病痛折磨已久。
为了朝堂稳定,一直隐而未宣。
看到她,陈文帝露出慈爱笑意,招手叫她至榻边,父女话了一些家常。
“阿纭觉得、父王该立谁呢?”如今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几个儿子,让他开始看不准。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
“父王?”
“阿纭从小与老七走的近,可是觉着、他也不错?”陈帝说着,艰难地咳了起来。
她摇头泪眼朦胧,“父王自有自个儿的决断,阿纭喜欢七哥,只是因为他待阿纭同别人不一样。”
“咳咳……”
也许人到迟暮才发现,这个从未受过他关怀的七皇子,却最有出息能为。
“父王好好歇息,别操心这些事情了。等您身体好些,再慢慢看。”陈纭握着父君的手,细声宽慰,“七个哥哥各有千秋,父王不必为此发愁的,无论哪个哥哥继承大统,一定都是父王一样,百姓的好君主。”
“只有你最让父王放不下了。”
她笑着,心中酸楚,“能做父王的女儿,阿纭特别幸福。”
“去把父王那个盒子拿过来。”
她去床尾处木格中,拿出一个长匣,里面一轴卷放的黄色敕令。
是传位诏书。
“写上吧。”
“父王……”
“写你七哥的名字。”
一旁的钱公公递上笔。
小公主咬泪落笔。
召令出,意味着她最敬爱的父王,将不久于世。
这种生死离别大悲大恸,她还从未经历过。
“去吧。”
钱公公收起诏书,陈帝抬了抬手,倦怠的面容似乎终于稍得安歇。
“父王好生休息,昭华先退下了。”她垂下通红眼眸,默默退出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