逕直走向二哥箏萣的厢房,笛午敲了敲门。
前阵子箏萣接到了下面传来的报告,里面写说凡间近年来乱象颇多,什么起死回生点石成金之类的神蹟应有尽有,恳请追暘宫派仙下去查看。
理应亲自出发的书记官箏萣之所以迟迟没有动身,皆因他的妻子莲藕刚有身孕,他实在是捨不得此刻离开自己的美娇娘。
推门而入的笛午劈头就是:「箏萣哥哥,去凡间的事若不是太过艰难,就让笛午替哥哥走这一遭吧!」
这傢伙当然是不安好心,想假借下凡查案去偷偷协助桃七歷劫,顺便在凡间玩乐。
箏萣一听,喜出望外。但细细一想,又有些担心道:「神仙下凡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非但不能让凡人知道自己是神仙,更是不能对凡人施展仙术,可不是由着你为所欲为的!」
笛午将头微微一侧,一副天真的模样道:「查几个案子,怎么会对凡人施展到仙术呢?」
箏萣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那你就去吧!要是办得好了,我必会在箜淇兄长面前大大表扬你。」箏萣成功被忽悠。
笛午睁大了眼睛,摇头道:「替哥哥分忧是笛午分内之事,何需惊扰到箜淇兄长?哥哥就别去叨扰日理万机的箜淇兄长了。」
他这话说得好听,其实是知道箏萣反应慢,好忽悠。但闕首箜淇可没这么好唬弄,绝对看得出来笛午在打什么算盘。
箏萣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果然是长大了,懂得替兄长们着想了。」
笛午见一切都在他的计画之内,作了个揖,打算直奔凡间,免得夜长梦多。
「等等!」笛午这刚打算开门,就被箏萣给叫住了。
感到不妙,笛午佯装淡定转身。
「去凡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禁忌,你可一定要守好,绝对不能犯忌。」箏萣说道。
见箏萣叫住自己不是因为反悔,笛午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禁忌?」
「你可万万不能与凡人有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啊!这可是要遭雷击的大罪啊!」箏萣说道。
「这不是一定不会的吗?你以为我是去干嘛的啊!」笛午忍不住怒道。
他再怎么贪玩靠不住,也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但以一般小说来讲,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立下旗子,坐等打脸?
【凡间的这点事】
普天之下。
此时的凡间,动盪不安,各路人马为了争夺顶点之位,蠢蠢欲动。
黎国,中原之首。
前任皇帝刚刚驾崩不到一年,太子继位,封号乾宇。理应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但朝中却充满了质疑的声响。
乾宇帝虽刚过当立之年,却身患顽疾多年,健康堪忧。
反观先帝的异母胞弟邹王,儘管年岁稍长,却身体硬朗,精明睿智,功绩显赫,实为明君的好苗子。
若不是邹王没有世子,眾臣担心后继无人,哪里轮得到这个病秧子坐上王位?
邹王似乎也知道子嗣对自己未来的重要性,即便王妃善妒,还是执意让酒醉染指后意外怀孕的宫女诞下孩儿。谁让王妃自己肚皮不争气呢?
未免节外生枝,邹王特地安排宫女在汴州郊区生產,避免王妃耍小手段。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宫女临盆时,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王妃还是找到了这藏娇之处。
宫女一生完,王妃便用棉被将她闷死,想对外谎称是无福消受皇室荣华,难產而亡。反正她生的是个女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不想这女婴竟然是个哑娃娃,实在是秽气得很。妒忌心作祟,王妃本来是想亲手掐死这个不祥之物,但身边的丫环即时提点了一句。
「奴婢老家那边有个说法,若是妇人手刃婴孩,将会受到婴神的诅咒,终生不孕不育啊!」
王妃听了,不想为了个脏东西影响日后生育,所幸将她扔进了附近因大雨而氾滥的溪水之中,任由她自生自灭去。
这被放在篮子里,随着汹涌的溪水漂流而去的女婴,正是桃七的转世。
一阵青光,笛午出现在溪边,一手就捞起了篮子。
翻开那早已被雨水浸湿的红布,里面是个拼命哭喊,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的小宝宝。
「找到你了,小桃子!」笛午笑道。
此时,身后突然跳出一个黑衣人,手握短刀,虎视眈眈地看着笛午。
头也没回,笛午单手抱着小桃子,朝着黑衣人就是一掌。
那黑衣人向后退了三步,胸口依旧能感到笛午的掌风,可见得他力道之大。
这也难怪。即便不用仙术,麒麟天生就有能劈开山河的怪力,背上还长满了刀枪不入的硬甲,凡人根本无法对抗。
黑衣人拿起短刀『刷刷』就是左右两下,却都被笛午轻松躲过。
只见他右脚一扫,黑衣人被踹飞出去,重重落地,咖吱一声,断了一根肋骨。
「这女娃娃是我的,谁也别想抢!」笛午早猜到这黑衣人就是死士集团的首领,轻松说道。
黑衣人捂着自己骨折之处,痛苦道:「你是为了娃娃?」
听见黑衣人是个女的,笛午虽感意外,却也不动声色道:「不然呢?」
「那你带走吧!」黑衣女子道。
见女子不再反击,笛午轻轻一跃,消失在了狂风暴雨之中。
但邹王妃,可就没有黑衣女子的好运了。
在得知王妃发现宫女后,邹王快马加鞭赶到郊区的木屋,却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看着床上气绝的宫女,邹王反手怒赏了王妃一巴掌,将她半张脸都打肿了,跌坐在地。
指着地上的王妃,邹王气得发抖道:「你个愚妇!你看看你闯下了多大的祸?本王苦心安排了这么久的局...全都给你搅和了!」
王妃心有不甘,捧着半边脸疯道:「不就是个下等贱婢吗?值得让你对我动手?你心心念念了半天的子嗣,也不过就是个女娃娃,你注定就是生不出儿子的窝囊废!」
「等等!是个女儿?!」邹王讶异道。
王妃见邹王动摇,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道:「怎么?希望落空了吗?就算不是跟我生,你也注定要绝后!」
邹王上前掐住了王妃的脖子,阴沉道:「不!她生的必须是个儿子。」
呼吸困难的王妃紧紧抓住了邹王的手试图挣脱,但伴随着脑部逐渐缺氧,王妃只觉得眼前渐渐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