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的衣袍系带凌乱,这位美人也是云鬓散乱,衣衫不整,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还有几处淤青。
两人看着像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几个带刀金吾卫将秦岩和这位美人包围起来,形同看押。
清清不由得问道:“这位美人是谁?”
长乐长公主介绍道:“这位新入宫的丽姬,是我皇兄近来颇为宠爱的美人。”
清清又说:“陛下最宠爱的美人为何会和暹罗的侍卫绑在一处?我记得我让这名侍卫去取我们暹罗要送给长公主的贺礼去了。”
长乐长公主停顿几息,解释:“丽姬还不够资格参加我的生辰宴。今晚,她独自一人在寝殿内待着烦闷,便一个人出来走走,哪想到在西侧宫苑的甬道上遇到了暹罗使团里的这位秦公子。”
清清听罢,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
完了,秦岩师兄或许避过了金吾卫,但他大概率栽倒在美人身上了。
长乐长公主下一句话就是,“秦公子他竟是轻薄了丽姬。”
轻薄?她猜应该是被冒犯的意思。清清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慨秦岩师兄太倒霉的同时,心下生出一些隐忧。
大夏是这片人界大陆上实力最强劲的帝国,其它国家对它都是小心翼翼的态度。
看大夏天子现在阴沉沉的脸色,很有可能觉得他堂堂天子被暹罗国的小小侍卫挑衅了。
他可能会将整个暹罗使团抓起来,把使团当人质,向暹罗开战。
被绑起来当人质问题不大,他们可以选择遁走。可他们不是真的暹罗使臣。若是真的因此连累整个暹罗,着实过意不去。
清清思来想去,轻咳了两声,像模像样地质问起秦岩来:“你真的是对丽姬见色起意?”
秦岩纵有千般冤屈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生硬地摇头,“我不认识这位女郎,我去取贺礼路过西苑甬道的时候,她就扑上来扯我衣裳喊「非礼」了。”
相比之下,美人的表现就生动多了。
她先是拿帕子抹泪,用带了莹莹泪光的眼睛看所有人,嘤嘤啜泣,“不,是这位公子一见到臣妾,就举止轻浮,称臣妾貌美,想和臣妾更亲近一些。然后,他……他就……拖着臣妾去了僻静的林中。”
斥责完秦岩的恶行,她将帕子一甩,带着怯怯的啼哭声,一把抱住大夏天子的大腿,“陛下,臣妾都是被他强迫的,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大夏天子一言不发地走开,甩开她的手。
“陛下当真是不信臣妾?那臣妾也不活了。”美人含泪起身,似乎带了决绝的勇气般,朝最近的柱子奔去,大有想一头撞死的架势。
经他们这么一闹,清清的酒意都清醒了,伸脚将她绊倒,“等一下。”
清清琢磨着该如何帮秦岩解围时,小狐狸先她一步,疾步走过去。
小狐狸像是身子无骨般,只消往下一靠,就倒到了秦岩怀里。
如水蛇般的玉臂勾缠住他的脖颈。
“你个死鬼,取个贺礼要那么久?跑外头凉快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两声。”
小狐狸借着给秦岩抛媚眼的功夫,暗暗丢给清清一个眼神。
清清接到眼神,逐渐放心。
对于风月情事,她没有经验。
这种事还得小狐狸来。
秦岩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奈何,稍一垂目,便见那半个弧度的丰满雪白的贴上来,触得他胸膛发颤,心尖发紧,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姑……姑娘家休要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中最有数啊。”小狐狸眉眼间媚态横生,指尖轻轻点过他的胸膛,红唇靠在他的唇边呵出香兰般的气息,“你昨天晚上来了那么多次,我可不信你现在还有力气去和其他女人欢好。”
秦岩身为私生活相对简单的仙君,哪里见识过女子的风情万种。当即面红耳赤,头脑空白,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小狐狸的手在他身上画圈圈。
从旁人的角度看来,两人如亲上了一般。
大夏国虽不乏开放的女子,但鲜少有女子将床笫之事挂在嘴上。
此女行为举止如此大胆放荡,他们各个也羞恼地别过头去,别扭地问:“他是你相好?”
那位要撞墙的美人懵了一阵,反应过来,控诉道:“这位女郎,就算他是你相好,他对我做过那种事后,你也不该庇护他。”
小狐狸的手指轻轻滑过秦岩的脸颊,“他啊,左胸上有一块我昨夜新咬的红印。不知道你们开始以后,你见到那道红印,是不是会爱不释手呢。”
“谁稀罕他左胸上那红印。”美人如泣如诉道:“他欺辱我的时候,我恨不能一死了之。若不是想见陛下最后一面,我何必忍辱熬到现在。”
“呀,我给说错了。”小狐狸用绣帕虚虚掩唇,笑得鬓边的发丝一颤一颤的,似是不经意地秦岩左胸前的衣裳扯开,“他左胸上好像没有红印啊。”
旁人亲眼见到他胸口无红印,就知美人应当是在扯谎了。
美人羞愧难当,不住地为自己辩解,“我怎么知道,我那个时候过于害怕,压根没注意到什么红印不红印的记错了也是难免。”
小狐狸的手指更放肆,声音里满是妩媚入骨的酥意,“这位丽姬称她与你云雨一场,却连你左胸没有红印都不知道呢,让我看看,我留下的红晕,到底是在你后背呢,还是在你腿上,又或者……”
秦岩眼见着她的手越来越过分。但她已经将他们扯成瞎掰成相好关系,又阻碍不得,只能委婉地劝道:“你先别闹了。”
他分外不自然的举止加泛红的面颊,让两人看起来更似情人。
长乐长公主回首,朝白泽和清清致歉,“抱歉,闹了一出笑话。”
清清轻吁一口气,摇摇晃晃地靠在白泽肩头,当是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