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云洛洛就快在法舟之上,抠出一室三厅来了。谢焕尘委屈巴巴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他说:“师尊,我怎么了?我好难受……师尊,帮帮我……”
云洛洛:“……”
若是在往日遇到这种事情,云洛洛定是会忍不住吐槽,又不是未成年,第一次碰到每天早上的一柱擎天,会不知所措。
谢焕尘都成年已久,老大不小了。即使身为修士,洁身自好,但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吧。
可是,云洛洛吐槽归吐槽,略一扭头,就见到俊逸青年人湿润着眼眶,赤红着脸颊,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炙热滚烫的。
罢了,罢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真要到了若珈山,只怕师兄便要上门来兴师问罪,她还是在外找到地儿,先把事情解决了。
一旦打定了主意,云洛洛也不再纠结,飞快地找了一个深山无人处将法舟停了下来。
迅速地在法舟周围布置好防御法阵,又在法舟上设立了一个翳形术,确保没有外人可以听见、看见他们,云洛洛这才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并将趴在自己身上,像只无尾熊一样抱着自己的谢焕尘,拖到了法舟上的客房里。
她的法舟不大,连带着其上的房间也是精巧细致的。
往日云洛洛怕崩了云洛仙子的人设,愣是没有在法舟上安置她最喜欢的大床、摇椅等家具,只是像个苦行僧一般,放置了几个蒲团。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用了最柔软的灵植棉花当做蒲团的芯子,用最顺滑舒爽的鲛人锦缎,做了蒲团的面子。
以至于,云洛洛法舟之上的蒲团,只有蒲团之形,实则与最为柔软舒爽的靠枕也没有一丝差别。
“便宜你了!”
云洛洛将烧得满脸通红的谢焕尘,安置在了那些蒲团的中央,又起身准备在他的四周设立法阵,以助其尽快将冰莹草吸收。
“师尊……”
可她甫一动作,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谢焕尘的掌心炙热,手指极长,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圈住她的整个手腕。
云洛洛知道他难受,手背上那条蜿蜒曲折的青筋,都在不断地突突跳动着。
云洛洛知道他一直在忍。
那根大铁棒除了一开始似是不大小心地碰到了她。
之后,他却是一直控制着自己,甚至略略弓着腰,不敢过分触及她分毫,好似生怕唐突了她。
大抵人的情绪都是可以相互感染的。
对方尊重她,对她小心翼翼,云洛洛自然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你……你自己先行处理一下,我稍等就回来。这是人之常情,阿尘无需介怀。”
云洛洛表面上说得云淡风轻,好似毫不在意。实则,头皮发麻,连带着往日疏离清冷的声音,都带着些微的颤音。
她说完,起脚便要走。
可谁知,那只炙热的大手还是拉着她,一点都不肯松开。
“师尊,我……不会。师尊,帮帮我。”
往日俊逸冷漠的青年人,说出此话来,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固执地拉着云洛洛的手,就好似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不会?!
你是不是sa?!
这要是在平常,云洛洛定是要发飙了,但是……但是如今的境况,倒是让她无所适从。
特别谢焕尘抓了一会儿,又忽而缓缓地缩回了手,声音极低地道:
“师尊若是不愿,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呃?!”
云洛洛见着他烧得眼角都通红了,嘴唇却越来越苍白,额间更是沁出了不少冷汗来。
想要修复破碎的金丹本就痛苦,更何况这冰莹草的副作用,他一路来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这些痛楚,乃至于发泄都不会。
罢了,罢了,总不能以己度人。万一人就一心只修眼前仙,从来没有想过一星半点僭越之事呢?!
特别是看着谢焕尘垂下头,露出软乎乎的头顶,还有他略显尴尬的坐姿。云洛洛还是心软了,低声道:
“为师陪着你……”
可这一陪,却是混乱不堪的一夜。
云洛洛只记得,她只来得及按照原计划给法舟设立了必须的法阵、结界,之后,她便在这法舟上小小的客舱里,发生了一些难以启齿之事。
她虽说自诩见多识广,但总归都是纸上谈兵。
有诗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云洛洛赤红着一张小脸:“此事不躬行也罢!”
后来……冰莹草的副作用总算平息,谢焕尘破碎的金丹也在云洛洛的天道灵根加持之下,开始慢慢地复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