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忘记告诉那个大傻子了,他不会吓得到处找我吧?”
江芜腾地站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许蔚言好奇地问:“大傻子是谁?”
“大傻子就是江荻啊。”江芜头也不抬地答,“应该算是我……表哥?今天就是他带我去吃汉堡,我才被人贩子抓来的。”
许蔚言皱了下眉,纠正,“你们都姓江,那他应该是你堂哥。”
“我跟我妈姓……哎呀这个不重要啦。”江芜在地上溜达了两圈,摸着下巴思考,“当时走得太匆忙,忘记给他留口信了。”
她还得想办法联系韩默,叫他今晚来抓人呢。
“你可以派鬼去传信啊。”许蔚言“好心”地出主意,“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江芜:……我看就是你想见鬼吧。
不过许蔚言的话给了她启发,她刚才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怨气。
这个地窖里面也有。
江芜起身绕着地窖仔细转了一圈,终于被她发现,角落里一个草垛后面,有一小块暗沉发黑的血迹。
旁边的墙上连着一条铁链,已经生了锈,铁链末端是一个圆环,似乎是用来拴住什么人的。
江芜把手放上去,铁链冰冷刺骨,有淡淡的怨气萦绕其上。
许蔚言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着江芜闭上眼睛,仿佛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沟通。
她忽然睁开眼睛,冲许蔚言笑了下,“喂,你真的很想见鬼吗?”
许蔚言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还没等他开口拒绝,江芜就掏出了胡萝卜印章,在他额头上盖了一下。
许蔚言蓦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铁链上方慢慢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她扎着两个小辫子,身上穿着蓝色的公主裙,大眼睛尖下巴,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只是她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神也呆呆的,好像看不见他和江芜。
“她也是被拐来的,路上受惊吓发了高烧,人贩子又不会冒险送她去医院,就这么拖了几天,把人给拖没了。”
江芜语气微冷,“你没发现地窖里的男孩更多吗?因为男孩更容易卖出高价,像我和那个小姑娘,都是他们顺手拐来的‘添头’。”
因为是添头,因为不值钱,所以病了死了也不要紧,后院挖个坑随便一埋,就当是“合理损耗”了。
这个小女孩就是之前被拐来的孩子里的,她也是在这个地窖里咽的气。
她大概死了半年多了,只剩下一点残魂,若是江芜再晚来两天,只怕连这最后一点意识都要消散了。
第一次亲眼近距离看到鬼,许蔚言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但他不愿意让江芜看出来,只好假装镇定地问:“她这么小,能帮你送信吗?”
“带个话而已,没问题的。”
江芜对小女孩吹了一口气,又用殄文和她叽里咕噜说了一段话。
小女孩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就像一个被江芜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很快飘了起来。
许蔚言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她的身体穿过地窖,消失不见,内心受到了极大震撼。
“她,她就这么飞走了,不会有问题吗?”他结结巴巴地问,“万一被其他人看到……”
江芜冲他做了个鬼脸,“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啊?”
“那我真的不能再见到我妈妈了吗?”许蔚言还是不死心,伸出食指,“一次,哪怕一次就好,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你!”
江芜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真是小可怜,你爸爸对你不好吗?”
许蔚言神色有些复杂,点头又摇头,“他对我挺好的,每个月都会给我很多零花钱,给我请最好的老师。可是他太忙了,经常好多天都不回家……”
他爸爸上周出国去了,说是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不然他也不会被狠心后妈卖掉了。
“别难过,等出去以后,我帮你教训她!”江芜拍拍胸口,“我最擅长收拾坏人了!”
许蔚言咧开嘴笑了,“谢谢你江芜,你真好。”
“嘿嘿,别客气。”
江芜看着地窖里东倒西歪的小朋友们,仿佛已经能看到无数功德朝自己飞来的画面,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
“监控录像出了城就没有了,咱们怎么找人贩子和江芜啊?”
从交通队出来,江荻烦躁地揉着头发。
江知暮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和江芜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敢说实话,只能说江芜又被韩默带去办新案子了。
气得江知暮在电话里大骂韩默压榨童工,韩默在旁边不停地打着喷嚏。
韩默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凌尘道长算一卦,忽然接到组里的电话。
“组长救命啊!办公室里来了个小女……鬼,我们搞不定了!”
韩默惊讶道:“办公室里不是有防御阵法吗,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