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71节(1 / 2)

浮南将书桌上的笔墨拿来,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开始认真修改孟宁已经规划好的路线:“江上水灵气的流动是自北向南,前行时要避开水灵气聚集过多的地方,到中部路段我们可以往西侧偏移,再往北前行,不对……前方有暗礁,水妖可能潜伏其中,阿宁,你等等我,我再看看。”

    她经过反复推敲,最终给了孟宁一份完整的水路图,比孟宁之前那一份要详细许多。

    “这样要绕很远的路。”孟宁摸着下巴思考。

    浮南微笑:“只是建议而已,阿宁,你可以按自己思路走的。”

    “没事,我将这水路图交给宋丹青。”孟宁应道。

    她将地图卷起,陪了浮南一会儿便出了房门。

    宋丹青接过水路图的时候还有些迟疑:“这路线变化许多。”

    “我花了半日时光思考,仔细分析了一下水灵气的流向,结合江下的具体情况,这才将原本的路线修改。”孟宁平静说道,“宋丹青,你觉得不行的话,你就自己来。”

    宋丹青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份水路图,他凭借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可以推测出这水图勾勒出了最完美的前进路线,但今晨孟宁给出的水路图分明没有这么详细。

    “晨时事多,又有了水妖埋伏的意外,我现在才有空慢慢思考。”孟宁似乎看出了宋丹青的疑虑,直接答道。

    “嗯。”宋丹青合上地图,他看向孟宁的目光隐隐有了一丝欣赏,以他的性子,会更喜欢一些行事细心、有耐心的聪明人。

    恰巧,现在的孟宁就展现了一点这样的特质。

    孟宁轻笑一声,与宋丹青告别。

    浮南的能力展露在外,对她来说更危险,毕竟薛亡出现在魔域的风言风语一直没有断过。

    孟宁觉得浮南傻,她为了帮助她,便将自己的能力全部展露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会招来什么祸端。

    可是,谁能想到呢,人界魔域人人喊打,所有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薛亡现在就栖身在她的身体里。

    孟宁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她似乎也能感受到薛亡的呼吸起伏。

    她想,她的阿兄在她的身体里,那是一等一的安全,不会再有人伤害他了。

    浮南靠在房间里的榻上,闭目休息着,分析那水路图耗费了她很大的心神。

    到了晚上,她到船外的甲板上透透气,吹吹风。

    月明星稀,船外的光线昏暗,她施法召唤出一枚发着光的绿色小苍耳,让这一盏灯笼给她照明。

    此时,孟宁的身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她见浮南坐在甲板的椅子上休息,便慢慢走了过来。

    “夜里风凉,早些回去歇息。”孟宁清寂的声音在浮南身后响起。

    “白日里躺得太久,现下有些睡不着了,阿宁你先回去,我坐会儿就去睡了。”浮南回过头,略抬起了头,对着孟宁笑道。

    浅绿色的温暖光芒映在她的面庞上,为她的面颊镀上一层柔柔的光辉,浮南仿佛梦境里的剪影,下一刻就要消失。

    “以后莫要这样,我做了冲动的事,我自会负责。”孟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这个身体里住着的另一个灵魂知道,孟宁就是个冲动性子,他是她的阿兄,他会给她收拾烂摊子,但浮南没有这个义务。

    “就是上去提醒你而已。”浮南无奈地摇摇头,“我没受伤,不必过多挂怀。”

    薛亡也觉得浮南傻,她为了那魔尊凇能重新说话,不惜走出城墙,将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对面凶残的魔族面前,后来,更是为了救下一个普通平凡的愚蠢魔族,让自己受了重伤。

    可是到头来呢,凇连她的名字都不肯呼唤一声。

    他是最恶的邪魔,怎么也开始妄想得到爱了?

    “不论是为我,或是为了别人,这样都不值得。”孟宁沉声道。

    他的语气与很多年前一模一样,带着善意的规劝。

    浮南笑,她的唇角弯起,没有再说话。

    她不知道,她这样逃避问题的模样,与当年的薛亡也是一模一样。

    我不认同,我不想答应,所以我拒绝回答,用微笑这样柔软的方式搪塞过去。

    薛亡看得清别人,却看不清自己,他没察觉浮南的变化,他只看到浮南的笑意清浅,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有些可爱。

    他是极端自恋且自信的人,现在的浮南,太像他了。

    孟宁还是陪着浮南直到她回去,浮南回房之后,脊背抵着门,轻轻叹了口气。

    她沐浴之后,躺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很紧。

    浮南知道自己很少有梦,但她希望与上次一样,还能再梦到阿凇。

    她还是想他。

    入夜,遥远的魔域之中,阿凇接到了茉茉传回的信息——他说不想听了,但他在睡前还是忍不住看了茉茉留下的情报。

    “人界水妖作乱,孟宁与宋丹青被派出平息祸乱,他们所乘的行船在江上遭遇水妖埋伏阻拦,孟宁与宋丹青合力与水妖召唤的九道水龙作战,后水妖即将结阵,宋丹青先撤离,孟宁孤身深入,南姑娘在船上看出危险,御剑而上——尊上,她用的就是您给她铸造的那把剑。

    “您铸造的剑确实厉害,南姑娘斩破阵法薄弱处,救下孟宁便昏迷过去,她应该是受伤了吧。”

    阿凇平静地阅读完这些信息,他抬眸看向殿外朦胧的月亮,每关注浮南一次,他就感觉有一根新的刺扎进了心里。

    他一向不畏疼,但这无形的刺埋入心底,竟让人觉得疼痛难耐。

    但这是她的选择。

    阿凇又靠在案前睡了,他想离案几上放着的苍耳近一点。

    于是,他今夜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