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102节(2 / 2)

    孟宁似笑非笑:“是。”

    “那我走啦,魔域真好玩,但有机会的话,我不会再去。”泽茵说。

    她离开的时候,孟宁看到她的脚踝上沾上了一点灰色的痕迹,她也开始被污染了。

    孟宁看着泽茵的背影,又托着腮,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她最后看到的罗真,死在了阿凇手下,他一生都沉溺于亡妻的幻境之中,自泽茵离开后,他只求死去。

    罗真想,他是魔族,就算死了也该下那九幽地狱,他希望他死后能在地狱与妻子相见。

    但他不知,他的妻子早已在天上,成了悲悯的神明,正高高在上看着他。

    孟宁低着头,看着尘世镜里的阿凇,又点着自己的下巴,笑了起来。

    “我可怜的阿亡。”她起身,自言自语说道,“我该去救你了。”

    尘世镜一观,上千年的时光过去,待孟宁走出仙殿的时候,有许多神明已被污染——污染的速度似乎快了许多。

    剩余的神明祈求她来帮助他们,孟宁将自己的金袍从他们的手中无情抽出,她笑着说:“好啊。”

    之后,她也投身进了尘世镜中。

    浮南猛地从这段记忆中抽身,这是孟宁的最后一段记忆,她没想到在这段记忆里发现了许久之前的真相。

    她几乎快忘了罗真,但在泽茵出现时,当初在怨川尽头的记忆还是涌上心头。

    若说他被蒙骗了,但至死他都未曾发现真相,所以,他确实拥有了一段美好的爱情。

    是爱情吗?浮南无法定义。

    她理智地没有再去思考罗真的事情,反而推敲起孟宁记忆里的细节,在薛亡来到人界之后,天上神明被污染的速度加快,甚至于孟宁离开的时候,天上已经没有多少神明了。

    薛亡,究竟想做什么?

    孟宁难道就这么简单地死了?浮南不信。

    浮南意识到,自己的敌人可能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神明又如何呢?浮南将灵气干涸的金珠放在自己的书桌上,低眸看着这枚神仙的法宝。

    神明与人界的生物,并没有很大的鸿沟,这神明之物,不也是被阿凇的箭击碎了吗?

    浮南睡了一夜,次日议事时,她从郁洲口中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内的消息。

    “人界那边出事了。方念一在受伤的仙盟修士伤口中种下毒药,以此来要挟仙盟——她果然不会为仙盟乖乖做事。”郁洲将人界那边的消息告诉浮南。

    “我不是都提醒他了。”浮南轻笑,“好了,该我们魔域派人去了吧。”

    “他确实缺人,但他不会放这么一位没有底线的医修在身边,方念一之前被捧得太高,她太高看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威胁薛亡。”浮南敛眸,对郁洲说,“让我们魔域的人去救她。”

    “能救出来?”郁洲有些犹豫。

    “他会放的,这等品性之人,该被他归入魔族之列了。”浮南的声音淡然。

    方念一之事被发现,薛亡不惜抛弃十余位高阶修士的生命,也要将方念一送入牢狱。

    他之前没有重用方念一,但在魔域那边放出玉简之后,他反倒对方念一更加放心,因此让她放手医治更重要的修士,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他还是不了解丧失信念的人类究竟能冷漠自私到何种地步。

    薛亡离开仙盟牢狱的时候,与一位看守牢狱的修士擦肩而过,他拢着袖子,微笑地看着这位修士,平静说道:“魔域来回收垃圾了?”

    “她的医术,我们很看重。”那假扮修士的魔族竟也很老实。

    “她没用。”薛亡笃定说道。

    他从仙盟牢狱翩然离去,这等医修,让给魔域也无妨。

    薛亡以为魔域只是需要方念一的医术,但,魔域已有了方眷,他们根本不需要方念一。

    他们需要的是方念一的躯体而已。

    薛亡从未了解过魔族,他不屑了解,亦不愿承认这是一个单独的种族。

    他自己回了玄明境,去看那埋入土地的小苍耳,却见那草地之上,似乎抽出了新芽。

    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

    与此同时,浮南靠在榻上,她手中执着一卷书,她轻轻按着自己手腕红绳上的干枯苍耳,任凭那坚硬的刺戳着自己的指腹。

    凇能回来吗?浮南闲时就在想着这样的问题,她想得有些绝望的时候,抓着干枯苍耳的指头用了力,尖刺戳破她的指腹,鲜血溢出。

    这点鲜血落在了干枯的苍耳种子上。

    第77章 七十七枚刺

    浮南抬着自己的手指,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指尖这一抹被苍耳刺破的殷红,阿凇的幽冥之体自轮回完成之后,坚不可摧, 她未曾想过这小小的刺球也能伤到她。

    是……确实是如此,浮南自嘲地笑笑, 她对阿凇来说, 何尝不是这样, 她是苍耳, 从一开始, 她也没想过自己会让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下一瞬间, 她蓦地睁大双眼, 她看到自己掌心这枚被鲜血润泽的小苍耳似乎发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原本干枯坚硬的尖刺似乎变得有些柔软了, 亦有鲜嫩的青绿色泽染上这枚小小的种子。

    浮南想起,阿凇曾经将这枚苍耳种子贴身佩戴, 经年累月下来,他的气息也沾染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