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之事,汝亦不感伤?”皇帝突然问了句,语气仍是慵懒随意。
仿佛一根琴弦绷在空中,再加一丝外力即可断折。
宗庆殿之乱中被刺的赵王元浙,正是元澈的同胞兄长。
“我实在感伤。”宁王言罢竟带了丝笑意,“然而家中美娇娘着实可喜,令我忘忧。”
秋后阳光打下片片明灭不定的影子,更漏响声断断。
“六郎想必归心似箭,这棋是下不成了。”皇帝一拂棋枰,站起身来。道:“六郎夙兴夜寐,难免辛苦,如此不妨赐六殿下东辽鹿茸十对。”
“汝当嘉勉,勿使佳人心忧。” 皇帝言落,连书房一角的小内监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臣必不辱命。”宁王言毕,皇帝亦舒展笑颜。
仿佛那琴弦终于松弛下来,仿佛赵王此名从未被提起,元澈竟当真收下十对金鹿茸,一笑之下,皇帝似乎也将此事抛诸脑后。
他的长兄竟有此荒唐儿。他默想,没有他的高才,而集他的放浪乖戾于一身,正是延续日久必有的衰弱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