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蜂王叩首谢恩,蜂将军拳指紧握,显然不服。
老蜂王赶忙拽了拽孙子腕口,小倔将这才将头颅垂下几分。
白乌起身,摇把扇子,走上前安慰蜂将军,“先前若听我的,走了便无事,此次可要长教训了。二百软刺鞭,不死既残,看在老蜂王的面子上,你去无生药师那讨一味筑筋丸,可保你不落残。”
老蜂王感激涕零,“多谢白护法。”
蜂将军冷哼一声,利索旋身,自去笞刑台领罚。
白护法摇首,“蜂王啊,你孙子还未谈过恋爱吧。”
小屁孩,啥也不懂,竟往枪口上撞。
温禾随赫连断进殿,她焦急地拽住对方袖口,往门缝外瞧,“不行,君上,不行……”
赫连断盯着对方额头红包,不由得想发笑,忍了下来,只道一声:“你若不解气,自去往他心口捅几刀,料那蜂逼崽不敢还手。”
温禾:“……不是,桑桑还在他们手中,我想让君上帮我将人讨回来。”
此时,黑檀进殿来报,老蜂王已安排了一顶金翅软轿,送桑桑归来。
小蜂将难缠,老蜂王倒明白事理。
温禾抬首,冲赫连断甜甜一笑,继而害羞垂首,嚅嗫道:“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言罢,欢快夺出门去。
不消一会,又跑进殿来,只是换了双鞋子,云缎金线,鞋尖顶着两团赤色绒球。
温禾头一歪,提裙裾跳了两下,“君上,好看么。”
不待赫连断开口,她又提着裙裾溜溜跑出门。
赫连断望一眼空荡荡门口,轻哼一声:“疯疯癫癫。”
温禾赶往笞刑台,司刑官手中高扬的刺鞭啪的一声甩至蜂将军的裸背,一道血痕清晰乍现。
若细看,可见伤处密布细细软刺,让人一看就疼。
“住手。”第二鞭还未落下,温禾一声吼,飞身笞刑台,夺过司刑官手中软鞭。
“劳烦各位大哥回避一下,我打算亲自动手。”温禾礼貌笑道。
司刑官微怔间,被一旁的监判官拽走。
司刑官频频回首,面露不解,监判官扭正对方脑袋,小声解释:“此乃妖姬,惹不得。”
两位官长一撤,台下诸多魔卫亦随之离去。
蜂将军仍旧跪地,身板极正,愤懑不甘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这祸水有种直接杀了我。”
温禾第一次被人叫祸水,当即开心道:“小将军的意思是夸我漂亮咯。”
蜂将军:“……无耻。”
温禾蹲在对方身前,呲牙,含糊不清道:“你康,我有齿。”
蜂将军:“……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温禾起身,嘿嘿一笑,“当然是揍你。你派蜂军追我,乌泱泱一群,何其壮观,本姑娘自要好好谢你。”
与桑桑对视一眼,身侧金发少女立即幻成一条软鞭,稳稳落入温禾掌心。
软鞭扬起,啪啪甩至蜂将军后背。
温禾边抽边提议道:“肉鞭虽打起来不疼,只听个响,但你好歹叫两声吧,外围可有人听着呢,这二百鞭下去,你不可能一声不吭吧,这样惹人怀疑。”
见人极不配合,温禾只得嘟囔,“好吧,给你台阶都不下,你这脾性倒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二百鞭打下来,温禾渗了满额的汗珠。
没想到,打人还是力气活。
温禾抬袖,揩额心汗珠时,蜂将军直勾勾盯着她看。
温禾:“小将军,有没有人同你说,你眼睛生得好看。”
蜂将军微怔,垂下眼睫。
温禾掏出黑瓷瓶,牙齿拔掉木塞,将里头的鸡血,成条状洒至小将的后脊,以及半搭在臂弯的内衫上。
“不叫便不叫,二百鞭下来总得见血吧。”撒完道具血,温禾起身满意一笑,“这下完美了。”
然后拍拍手,招呼桑桑走下笞刑台。
下行一半,未听到后头传来动静。
温禾稍侧首,见蜂将军一如先前之姿,跪至笞刑台上,一动也不动。
温禾叫嚷道:“小将军还不走,跪那秀身材啊。”说完继续下行,一手捂上额头还未消褪的红包,“我真是大方,被蛰一头包也不同人计较,人家啊还不领情。”
直到再瞧不见那道娇俏身影,蜂将军才起身。
拢了拢沾着鸡血的外袍,两道浓郁剑眉之下,眸光不明。
一道满溢煞气的云团,自魔阴王朝腾起,直飞少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