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江从来不吃快餐,她喜欢慢节奏的生活,是个极慢热的人。
“干嘛老是坐着?年纪大了?”裴轻舟回望手扶在石凳上,后仰着身吹风的人。
从她拉着陈暮江来这儿后,这人就坐着没起来过,像个几十岁的老奶奶。
“买了你又不吃,糟蹋钱也看人啊。”陈暮江看着她漠漠地回了一句。
这花得可都是她的钱,裴轻舟只会给欠条。
裴轻舟吐吐舌,这才从栏杆下来,陪她坐到石凳上,一阵“悉悉索索”后,汉堡的香气飘了一片儿,还招致到几束流涎的目光。
风将陈暮江的领口推开,她眺望着江面一闪一闪的光,对裴轻舟说:“这部剧准备很久了,所以开拍应该会很快,合同我抽空会带回来让你签一下,”
陈暮江交代诸事的语气,让裴轻舟以为她后续不会再管自己了,立马截断她的话,近乎含着祈求地说:“你能不能陪我直到这部戏拍完?”
一秒?还是三秒?很快的一刹那,陈暮江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闪,迫使她转头看向裴轻舟。
陈暮江感觉到她正被一个人需要,这种感觉与被导演需要她解读剧本是不一样的。
编剧通常是不参与拍摄的,第一部作品《春山晚》从交了本子后就没再管过,她是去领奖时才见到了整个剧组。
但现在她想参与。
昏黄色路灯下是裴轻舟被照得娇艳的脸庞,陈暮江对着轻声说:“好。”
仅一个夜晚,她便承诺了两件事。
直至从江边离去,陈暮江也没想通,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应允了裴轻舟的请求。
微信消息:
安青【你让查的事情有信儿了,今晚那群人应该会出现。注意安全。】
陈暮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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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小区,有一条极隐蔽的路,打劫犯通常会在这儿截人,因为它既隐蔽又是必经。
斑驳树影随风摇动,几抹黑影混入其中。
“啊!”刚转过弯的裴轻舟大叫。
“叫什么?一只猫而已。”陈暮江从拐角跟出。
一只白的流浪猫身上反着银色的光,从草丛里窜出,快速跑掉。
月色犯冷,树影沙沙,两处脚步声愈来愈近。
快走。慢走。
不停靠近。
再靠近。
停下——!
七个男人撞上两个女人,闪出冷色的光。陈暮江和裴轻舟被通哥带的小弟们围堵住。
“又是你。”确认是通哥后,陈暮江从容起来。
“呵呵。没想到吧,这么快又见了。”通哥语调轻狂,在手上把玩着小刀,时不时反出冷光,最后将刀刃对准一旁的裴轻舟,逼迫道:“裴轻舟,两天了,钱呢?”
等了一周多,人终于找来了。
裴轻舟闻声准备上前,被陈暮江迅速用眼神和手拦下。
“站这儿别动。”裴轻舟嘱咐好后,推掉拦在手臂上的手,径直朝通哥走去。
裴轻舟从华天叔那里了解到,通哥这人最怕惹上警察,即使手里拿刀,多半也是吓唬人的,伤人性命是绝不敢的,正是拿准了这点,她才敢这般胆大。
陈暮江被撇下,两个小弟立于她身后,如同一面布满刀刃的墙,随时都会刺出。她则忧心着不停向前的裴轻舟,视线紧跟。
刀无眼,匪无情,谁知下一刻是谁破喉。
“通哥是想要钱?”裴轻舟停在距通哥一步前,丝毫不惧,问得挑衅。
这态度不仅不想给钱,还想找揍。
什么叫想要钱?要的就是钱。
一听语气,通哥的小弟怒得握拳缩圈,一步、两步将人围得更紧,陈暮江与她只隔一步。
通哥饶有意思地看裴轻舟,一周前还求着自己宽限时日,如今态度大转,这是傍上什么金主了?想着,视线扫向她身后的陈暮江,将手里的3寸小刀调转方向,在两人之间犹豫一番,落定在裴轻舟颌下。
抬起刀尖,胁迫地对裴轻舟说:“小丽的本金带利息,连同你的,乘上3,最迟…”
通哥篾一眼陈暮江,示意小弟看住人,继续道:“最迟后天,送到老地方,如何?”
“要钱?”裴轻舟食指压上小刀,两股力在刀面上比较,通哥捏不准态度,不肯松刀。
陈暮江来前已经根据安桔给的消息报了警,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裴轻舟想先从这柄随时会刺破喉的刀下脱身,再下一步动作,于是转了语气,半笑着说:“好说…好说。”
通哥松劲瞬间听到了警笛声。
趁人还未反应,陈暮江箭步而上,拉开裴轻舟,护在身后。
两手相握,裴轻舟忽感安心。
也许这是陈暮江不经意的一握,但在裴轻舟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就好像末日前有一人会坚定地牵住她,陪她等待生命的结束。
“好啊,裴轻舟,你还敢报警了!”通哥发现人已被陈暮江拦在身后,摆手招呼小弟动手。
裴轻舟没报过警,她原本打算拿证据让通哥停手。
难道是…陈暮江?
“前面的!干什么呢!站在原地不许动!”一个声音洪亮的警察哥哥打着灯直奔过来。
“通哥!警察来了,快走吧!”露着粗臂宽肩的小弟拽着通哥。
“他娘的!”通哥望一眼打光的方向,对着咒骂一声。
陈暮江报了警就没打算让人走,一个抓肩踢膝,通哥直接痛得下跪,几个小弟反应迅猛,提刀而上,裴轻舟跟着出手。
“陈暮江,你在流血——!”
最终警察哥哥及时赶到,将通哥几人拿下。
一柄流血的小刀被捉拿归案,远处的白猫对发生的一切置以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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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突然意识到,这竟然又是个年下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