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舟拉她衣袖,顾着周围的目光,附到耳侧上:“真的很难喝。”
那缕她贪图的呼吸灌进耳腔,生出的酥麻感让她想离开这个包间,回到酒店,回到那个相吻的晚上。
“想走吗?”
嗓子泛潮,眼神迷离,陈暮江问她。
“不好吧…”
“你说想,我就带你走。”她很少这么任性。
裴轻舟心底被震了一下,她为这句话动容,封存的过往掀起一阵剧浪,狂风从海面呼啸而过,狂打她的心。
她想侧头吻她。
“我想走。”
陈暮江凝眸看到她的眼底生出水泽,以为是看错眼了,又靠近了些,反复确认那是泪后,给她戴上了帽子、口罩。
她不知道为什么裴轻舟情绪这么剧烈,但她是真的想带她离开这儿。
“我们走吧。”陈暮江张开手在她面前,示意她把手给她。
陈暮江以往说的都是“走吧”,这次加了“我们”。
称谓是种很奇妙的东西,一丁点变化就能引起心里微妙的变化。
裴轻舟听出了区别。
泪没有落下来,她只是动容,还没有到流眼泪的程度,戴着口罩,笑意仅能通过眼睛展露,眉梢的弧线同手一起送给了陈暮江。
她们从出包间到上车的一路都牵着手,开着车陈暮江也不放手,像是要把以前没牵手的日子都补回来
裴轻舟坐在副驾,观察着不断变化的街景,像在看一场百变大咖秀,只是没有笑。
“要不要下来走走?”陈暮江停了车,捏捏她手心,询问道。
“好。”
松手,开门,脚下地,并排走。
陈暮江没再去牵她的手。
路边车流飞驰,出租车顶着各式各样的灯牌在车群里疯狂乱撞,像蝴蝶背着夜灯在城市里迷了路。
她们都没有说话,直到裴轻舟发现路景有些眼熟,才有了对话。
“不是想去那个清吧吗?”
陈暮江是打算自己去的,是想喝她从裴轻舟嘴里品到的酒,用来解馋。
“改天吧。”
“择日不如撞日,走啦,我请你喝酒。”裴轻舟双手拉出她抄兜的手。
陈暮江倒没有不情愿,只是害怕小心思被发现,在裴轻舟牵起她的时候,步子才跟着迈大了些。
没挂牌的地方顾客总要少一大撮,位置再偏点,又阻断消费的步子,最终到达这个地方的,一定是最忠实的顾客。
“两杯长岛冰茶。”
“等会儿,”陈暮江打断,小声对裴轻舟说:“我想喝那天你和安桔喝的酒。”
调酒师没动,等着她们商量完下单。
“那两杯龙舌兰日出。”裴轻舟对调酒师笑笑,手比了个剪刀,调酒师调皮地学她正反比耶。
悄悄记下酒名后,陈暮江撞见这一幕,伸手握住她比剪刀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十指相扣。
“怎么了?”裴轻舟眼角挂上蓝光,添了几分俏媚,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您的酒。”调酒师推杯给她们。
酒吧没几个人,出单很快。
“没怎么。”
陈暮江仔细看了看走远的调酒师,确实很帅,如果不是安桔说过是个帅t,她大概率会认成男生。
“看这么认真,喜欢这款啊?”裴轻舟拽她手,让人回头。
陈暮江语气极认真:“没有,我怕你喜欢。”
读懂话里的醋意后,裴轻舟轻笑道:“我也不喜欢这款。”
“那你喜欢哪款?”她追问,眼里期待。
“我啊~”她拉着俏皮的长音:“我喜欢——”
在陈暮江眼皮都不眨的时候,拽起她,跑到人数寥寥的舞池里。
音乐是舒缓的,扭动是轻柔的,没有浮躁的情欲,没有徘徊的暧昧,落日般的平静,下雨般的朦胧,清晰的心跳声牵动着她们。
裴轻舟双手交迭搭在她肩上,陈暮江揽在她腰间,她们额头相抵,呼吸交缠,身体跟着紫色的光旋转。
这次,海上的花主动浮停在了岸边,等她的怜花人捧起她。
没有询问,没有外力,没有躲避。
颈上的手回扣,腰间的跟着回揽,视线一点点消失,鼻尖缓缓相错,靠在一起,呼吸交换一轮后,裴轻舟吻上了陈暮江。
如果说第一次相吻,她们都是各怀心思,那这一次相吻就是纯粹的吸引。
忘却场合,忘却一口没喝的酒,溺在潮湿的吻里。
出于上次的意外,陈暮江这次格外小心,一点点磨吮着唇,慢的让裴轻舟想开口催人快一点,但她又想给陈暮江足够的主动权,最终没有催促。
启开齿贝进去的时候,陈暮江轻掐了她腰,让裴轻舟往她怀里靠了靠。
半合眼,看她曾经远观的花和自己交缠的样子。
“…闭眼…”裴轻舟摸上她后颈。
没有酒味,淡淡的甜,陈暮江像尝到了橙汁的味道,学她吮吸管的样子吸吮她的舌,像橙粒一样把她榨出甜汁。
比第一次顺利,没有意外,也更有节奏。
调酒师走回时只见吧台上满杯的酒,望一眼,两个缠绵悱恻的人,一时不知该难过调的酒无人品鉴,还是该开心有人热烈相吻。
舞弄、挑动、缠络的快感令人失去呼吸,黏连的身体倾斜着,还不舍得停下这个吻,直到腰间的手不安分起来,才被叫停。
“…痒…”抱怨但不怪罪,更像是坦白自己的敏感点。
陈暮江在她唇上磨了磨,轻而又轻地给了终吻:“怕痒?”
“…嗯…”
“好,记住了,”看到裴轻舟抬起濛然的眼,又十分宠溺道:“你的第一个弱点。”
“陈暮江,你是不是去进修了?”她满目欢喜,内心雀跃,眼底还在退潮。
“进修什么?”
“你最近很会说话。”
其实她想说,很会哄女人。
“只是很会说话吗?”
陈暮江边反问,边挠裴轻舟腰侧,等人咯咯咯笑倒到她怀里,靠着她胸口喘气,嘴里断断续续讲着“再也不告诉你,我怕什么了”,才下停手。
“为什么喜欢和安桔玩?”她用长长的尾音表达自己早有不满。
她笑得伏在人身上,说话都很小声:“因为…她比你有钱…”
知道她在开玩笑,跟着笑:“你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站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人。”
站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人,是她,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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