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还在抖的指尖。
——其实……她当时没有拒绝。
这个念头就这么电光石火冒上来,按也按不灭,跟黑夜里的火把似的。
亲吻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舌尖抵开牙齿舔进来时,她也没有拒绝,轻哼细喘着,手指抓紧肩膀,留下了浅浅的指甲印。
唇分,两双迷乱的眼睛久久对视,湿滑的、躁动的、纠缠不清……
沙沙沙,糖糖在狠扒猫抓板,方清樾吓了一跳,她晃晃脑袋,有点懊恼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
她顺到床尾去摸床伴的膝盖,果然是冰的,小腿肚紧绷,她跟着Bonny学了些运动常识,知道这样很伤关节,而且明天会很痛,这么想着,她用掌心垫着腿弯,拇指一点点向下揉捏。
揉着揉着岚姐醒了,就听见她在黑暗里笑。
“本来跳舞就伤膝盖的,都不拉伸一下。”
“知道啦方教练,下次不敢了嘛。”
这人含着困气软软地撒娇,方清樾听得耳根发烫。闷头揉了一会儿,肌肉在她这稀烂的手法下渐渐放松,皮肉也恢复温度。
“宝宝。”
“嗯?”
“小傻子。”
“……”方清樾呆了呆,乖乖承认道,“我不太会。”
江澜摇摇头,她拍拍床,“好啦,过来睡觉了。”
“喔。”
方清樾挪过去,离得近了她嗅到女人身上的香味,后知后觉摸到有些潮的发尖,其实……这家公司还有淋浴,看样子也不算太遭?
不过资本家也就这样吧,健身房、淋浴、猫和下午茶都是拿来榨加班的。
这一想就胡乱发散,在她家附近,常常没有周末,经常加班,日夜颠倒,其实范围一下就缩很小,想着想着就歪到附近一家叫水司的大会所去了,方清樾没涉入这圈子,也分不清这是酒吧还是夜总会。
她没继续想,只觉得自己这样揣测很不好,没品。
两人埋在黑夜里,外面响着松散的几声钟,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不问问吗,叁更半夜跑你家来,万一今夜我这个江洋大盗就要来搬空你家呢?”
“你都说是刚下班了。”
“你呀,所以也不问我做什么的吗?”
“……”
“你可以问的,宝宝。”
“……没事,”方清樾停顿一下,小声回答,“我不觉得职业、收入、家庭还有一些东西很重要,也不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可靠、不好之类的……”
说真心话总想挨近一点比较亲密,可不知怎么,把人给强吻后她总是莫名的心虚,以前还能偷偷讨个抱抱,现在只觉得自己被审讯灯照着,干什么都特猥琐,就更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更近一点吗?”
“小傻子。”
江澜摸到她,唇贴过来,在她唇角处亲了一下,然后抱着她埋进怀里,嗡声嗡气道:“你对谁都这样么?”
说着戳了戳肚皮,手向上推,“还这么软。”
方清樾被她揉得面红耳赤。
“我以为……”女人摸到她肩胛骨,下巴蹭着肩膀,“你会更防备一点。”
活着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永远在奔涌的黑浪,恶心又尖叫着的白沫,血、哭声、苍白的灯,人心泡久了都是硬的,长着硬茧,江澜想起那个轻柔又满是期冀的吻来,她不需要睁眼都能想起那双眼睛。如果防备一点就好了,觉得关系不牢靠,她人不怎么样,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怜惜和不舍得。
她也就不会鬼使神差地在楼底下数楼层的灯。
为什么会有人辜负这双眼睛呢,这颗心是摔碎过的,但也没藏起来,就这么缝缝补补,皱皱巴巴地全送给她。
这么好啊,她蹭着女孩的锁骨,抱紧这具身体,呼吸和心跳像潮汐一样,摸一摸都觉得滚烫。
她想,那就试试。
作话小尾巴:
一章平淡无奇又不能跳过差点把我逼疯的过渡(。
无奖竞答,江澜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