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荑:她都三天没吃饭了……
俞朝英打开画筒,抽出里面的宣纸。
直接在八仙桌上铺了张毡子。
画作被一点点展开,俞朝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的专注,边看边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看来这几个月没给你留功课自己也没放松,就是应该这样。”
“咦?为什么没画脸啊?”
确实如此,这幅《贵妃行乐图》的贵妃的脸是空着的。
温荑不敢看他的垂下头,“其实我最初是想复原衣服的,就没把注意力放在脸上。”
俞朝英看着桌子上的画,却不认同,“你这幅画开始可能是为了衣服而画,但是你既然都把头和手的展现出来,手上的球杆,旁边的草地,还有旁边的小球,甚至是背对着的皇帝都画的很完美,那你就应该把它完成。”
俞朝英打开手机找到一张《贵妃行乐图》的近照递给温荑,“就在这画,不画完不准吃饭。”
温荑苦着脸接过手机,低头一看却突然愣住了。
眨眨眼,换个角度再看一遍,退出这张脸的特写,找到另一张全景的,赫然发现贵妃这张脸她有点熟悉是什么鬼。
“师公,这《贵妃行乐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俞朝英看了她一眼,“你先画,我去做饭,吃完了再说。”
暮云枝就抱着哈哈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一个教一个学,这种时候她从来不会插嘴,就像她教导温荑的时候老俞也从来不会开口一样。
哈哈伸出湿乎乎的舌头舔着暮云枝的掌心,把她痒的忍着笑躲闪,却不小心把画筒碰到了地上。
一张粘着几片布的a4纸掉了出来。
暮云枝弯腰去捡,可在手指处触碰到一块纱的时候怔住了。
忙把哈哈放到一边的桌案上,把布卡拿起来仔细看。
上面一共粘了5片9*9cm的的布片,在每个布旁边的纸上都写着这片布将用在什么地方。
比如吸引她视线的那块纱就是用来做单衣的。
所谓单衣,就是没有里子只单层。
纱质感轻薄透,在古代很多贵族女子都会将纱做成单衣穿在其他衣服的外面,双层颜色交叠既能看到里面的面料又能产生朦胧的美感。
《贵妃行乐图》里面的贵妃就是这样穿的,里面是件窄袖的交领单衣,外面配的是薄纱对领单衣。
除了这两种面料外,还有一片裙的面料,裙头用的面料,两件单衣领子的面料,一共六片。
暮云枝是懂的,这几种面料都是目前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的东西,但是若说温荑为什么能有,暮云枝千思百想,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是走了蒋家的关系弄到的吗?”
温荑正在对着照片画脸,闻言心念一动,没等她想明白,身体就自己有意识般的点了点头。
眼中闪过沉思。
那20箱的生辰纲她得找个门路解释,用蒋家来当借口在方便不过了。
蒋璋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完全可以两面搪塞。
温荑嘴角勾起一抹笑,继续画了起来。
可当贵妃的脸完全画出来,温荑的心情更怪异了。
吃完饭,温荑迫不及待的问《贵妃行乐图》的来历。
“这幅画是有历史的……”俞朝英端着杯茶用略显沉重的语气将他所知道的一切。
从他的口中温荑听到了一个故事……
或许每一个朝代由盛转衰的时候都少不了一个无辜的女性被染上污名,画中的贵妃也是如此。
传说中皇帝深爱贵妃,终生后宫也只有这一人,他对贵妃的爱恨不得让他倾尽全国之力去讨好她,就像唐明皇对杨贵妃。
在贵妃的面前,他即使是皇帝也依然把自己贬进尘埃,就如《贵妃行乐图》里所画的那样,只要有贵妃的作品,皇帝永远是个看着她的背影。
不幸的是,两人终生无子只能把皇位给了宗室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朝代的亡国之君。
后世有传说当初最先起义的因由就是源自一次贵妃生日,皇帝要全国为其准备生辰礼,要有最好的衣服,最精致的首饰,最美的瓷器……所有的东西都要是最好的。
就在运输的过程中,一队人马出事了,整车队的布料全被山贼洗劫。
皇帝得知此事并未谅解,而是让工人们加班加点再生产一批同样的布料。
时间那么紧急,怎么可能原样复刻呢,送上去的东西被发现了瑕疵,皇帝震怒。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当地工人为了活命,全部揭竿起义。
最后这个逼民谋反的罪名自然就落在了贵妃头上……
俞朝英一口气讲完,长叹一声,“而且那位贵妃的结局也有悬疑,多年后起义军经过皇陵觉得先皇那么爱重贵妃墓里一定藏着无数的宝贝,可奇怪的是开棺之后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温荑听故事似的越听越入迷,“然后呢。”
“然后就有人传说,根本就没有这个贵妃,完全是皇帝臆想出来的一个人,他把一个‘梦中情人’打造成了贵妃。”
“哇!”温荑眨眨眼,想到画中那张熟悉的脸,“那关于贵妃的画现在找到了,是不是就能证明有这个人存在了呢?”
俞朝英摇头,“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