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上坐着一个半老徐娘,远没有他的妻子法缇玛好看。
这一圈男人们没有抽印度人惯常抽的水烟,手里都拿着一种怪模怪样的苇杆,正在醉生梦死地吸食着桌面上的一点粉末。
李妮妮和达玛太子在角落里拴着的两头羊边坐下。
李妮妮看了一会儿,蹙眉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吸东西的方式……那么像是吸-海-洛-因呢?”
达玛太子看了一眼:“不是海-洛-因,是大-麻。”
李妮妮诧异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闻出来的。”达玛太子看了一眼身边的羊:“如果你不是非要坐在羊圈旁边,我还能闻得更清楚。”
李妮妮摸了摸小羊头,小羊“咩”了一声。
古代有大-麻吗?
有的,致幻剂和成瘾性药剂自古有之,尤其是野大-麻,五千年前就有了。
可李妮妮还是有点不对劲。
虽然现代人吸面主要说的是吸海-洛-因,但主要是用鼻子吸的这个方式……实在太现代化了,古代一般都是将成瘾性药物燃烧出烟雾来增加神经刺激,或者像五石散一样直接内服,李妮妮没听说过用鼻子吸的。
而且何晏——就是曹操一个姓尹的老婆和她前夫生的儿子,成语“傅粉何郎”指的就是他——那会儿,五石散都是吃来壮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吸完了以后就要去做快乐的事情了。
李妮妮狐疑地看着那一桌男人,又看了看旁边一圈妓-女,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场面可能有点限级制。
她想了想,对达玛太子说:“你能不能用鼻子判断出这个大-麻的纯度?”
达玛太子:“你怀疑这些大-麻,来自时空偷渡者?”
李妮妮:“嗯,古代做不出高纯度的毒品,看纯度就知道了。”
达玛太子瞥了一眼身边安静呆滞的羊:“那要等会儿,这里气味太杂了。”
与此同时,那一桌男人已经进入了状态,他们神情亢奋,正沉浸在大-麻带来的短暂快乐中。
就在这时,绿帽男人感觉到自己裤子口袋里的某个东西,震动了一下。
他吸的不多,登时恢复了几分神志
他立刻站起来,满脸通红地像大家道歉:“不好意思……让让……我要出去一下……我忽然想拉屎,窜稀了有点急……抱歉抱歉……”
正在飘飘欲仙的众人:“……”
呕。
而绿帽男人擦了擦手上的汗,走到屋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四下看了看。
然后,他虔诚地拿出了一个……全金属超距无线电对讲机。
他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样东西是神明的赐物,态度十分恭敬,先对着对讲机跪下行了一个合十礼,这才把对讲机拿起来,谦卑地对对讲机那头说:
“大人?”
说的居然是不大标准的英语。
又是刺啦刺啦几声熟悉的电流,对讲机对面那位尊贵的买主客人,像是坐在一个风很大的地方,语气听起来也有点激战过后的惫懒味道。
“人找到了吗?”
以前都是下属代话,没想到这次居然是贵客本人和他交谈,绿帽男人受宠若惊,忙不迭地道:“找到了找到了,只是我们的头儿压着不想告诉您,他还想跟您抬抬价呢……我和您说,您可千万别相信他胡说八道,咱女人可是直接撞到他手里来的,他根本就没有费工夫,还妄想两边用佣金通吃……”
大小姐:“……你再说一次,谁女人?”
绿帽男人赶紧说:“对不起,我嘴瓢了,您女人!您女人!……我每天都给您女人送饭,我发誓,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大小姐冷冷地“呵”了一声,心道这男人怎么和他之前惨死的一个下属似的,嘴天天瓢,也不看看这是能瓢的事儿吗?
上一个嘴瓢说李妮妮是“咱女人”的宋娇娇,已经死了,死无全尸。
那这个再留几天,等接到了李妮妮,也杀了吧。
大小姐勉强收住心中一瞬暴涨的杀意。
绿帽男人浑然不知“贵客”轻描淡写间流转的念头,朝大小姐边诉苦边邀功道:“就是我们的头儿,非得让您女人去住地下室,想杀她的锐气,我人微言轻没拦住,但是当天晚上就去给您女人送了毯子,一定让您女人住得舒舒服服……”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当彰显一下他和李妮妮的亲近关系,好以后在尊贵的家主面前混个善缘,忙不迭地说:
“您女人今天还和我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达玛神主和佛教释迦摩尼的那什么……性别观念和婚姻观念呢!谈得可开心了!我也学到了很多!感觉自己都成一个文化人了!”
绿帽男人挺起胸膛自豪道:“我今天学到的东西超多!您知道吗,佛陀啊,他马阴藏相!我和您说说,这个马阴藏相啊……”
大小姐:“???”
你好,你们有病吗?
李妮妮之前把荒岛求生整成“百家讲坛”就算了。
她到底是怎么把个绑架勒索,也整得跟“最强大脑”似的?
但凡喝酒吃了一粒花生米,都干不出这种事。
她现在甚至还把这种残障疾病传染给了他收的古代临时工……看看,他的临时工居然都开始和他宣传马阴藏相了,这都被荼毒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