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见怪不怪。
虹膜扫描仪扫描过虹膜,李妮妮盯着光线散发直至消失。
之后有那么几秒,她看什么都像是黄的。
等这阵光适应过去以后,李妮妮再次低下头,就看见号称“几千年没有人能拿得起”的银白色圆柱,已经自动从石柱上落下,出现在了她手里。
正面凸起,标注了一个“+”。
反面凹陷,标注了一个“-”。
正负极形成回路。
这是一个……电池。
李妮妮满身是伤地抢了一匹马,花了一天时间,回到了她最初经过的那个部落。
部落里的人已经收到大祭司被人杀死的消息,此刻严阵以待,举着刀枪,虎视眈眈地守在村口。
他们为了对李妮妮这个恐怖的外来魔鬼形成威慑,还将以前杀死的人头串在柱子上,竖在村口。
还有几具风干的尸体在村口的树上晃动,估计是以前他们征战别的部落时,留下的战利品。
李妮妮根本没有从村口进去。
搞笑,她只有一个人,正面去对杠整个村的巨人,她有病吗。
古代部落又不是现代海关,守卫没有那么严苛。
连现代海关她都能偷渡,就更别提这种小村庄了。
她直接从一处山坳,用滑草板滑进了村子,找到她最初借饭吃的老太婆家,对着她喂鸡喂鸭的背影,一刀划了她的脖子。
老太婆睁着眼,连杀她的人都没有看清,就断了气。
她躺在血泊里,脸色慢慢变得灰暗。
李妮妮看也不看地跨过她的尸体,用布卷了一点老太婆家残余的粮食和西红柿,又拿走她之前吃鸡肉手抓饭用的竹编碗。
她将所有东西,连同那个古怪的电池,一起打包成一个包袱,背在背上。
最后,她还走到她的后院,摸走了两个她家的母鸡新鲜下的鸡蛋。
这才在母鸡谴责的目光里,带着顺手牵来的马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村庄。
但她这回走的方向变了。
这一次回归实在太灵异,每一次当她试图向往正确的方向走时,她就会往完全相反的、错误的道路走
这次她学乖了。
李妮妮校准南北方向,用最严谨的心态,最科学的角度,重新确定了达摩末罗的方位,确保这次绝对不会因为人为的失误走错路。
然后便驾着马,一路朝着达摩末罗狂奔而去。
既然每次背对着达摩末罗走,最后都会倒转方向,走向达摩末罗。
那么这一次,她干脆正对着达摩末罗走。
反其道而行之,应该就能顺利一路走到中印边界了吧?
嗨,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同一时刻,达摩末罗。
夜色浓黑深重,鎏金台上错落点着几盏蜡烛。
重重帐幔里,一个男人静谧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白皙脸庞上溅着几点血迹,亚麻色蜷曲头发却梳理得整整齐齐。
风将帐幔吹起,纱幔雾气般拂过他的面庞。
四面寒气侵人,即便是在南亚次大陆这样的热带环境中,这个房间也不令人感到温暖。
片刻后,门被人推开。
长衫曳地,绫罗流水,灯火映亮了微微上挑的凤眼。
达玛太子走到床上坐着的男人前,用扇骨挑起他的下巴,像打量牲畜的牙口一般,两面翻转着看了看。
随后他放下手,从袖子中抽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指尖。
“这就是西伽蜜多唯一愿意嫁的人?”
他转身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长长的衣摆拖在身后,连同长发一起蜿蜒。
“也不是多出彩的人,竟能让她为他逃婚?”
“……逃婚或许也不是他勾引的。”“那个声音”在一旁畏惧又耿直地说:“根据我这里的数据显示,西伽蜜多大人每一次逃婚,都是因为她受不了您。”
达玛太子失笑:“是么。”
“而且婚姻成败的关键,往往也不是对方有多出彩,而是一方能不能包容另一方。”“那个声音”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俨然已经成为了感情专家,说起话来也更加有底气了,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起飞了:“您要真正尊重她的意愿,满足她的期待,知晓她的需求,包容她的不足。”
达玛太子:“我还不够包容她,她想做的什么事我没让她做?”
“那个声音”小声道:“她不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