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笙白了她一眼,“主子中毒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我呢?”
虞汐璇轻咳了一声,“对了,我们离开赤水城,你们是如何告别的?”
苍梧挠了挠头,“呃,我们就留了一封信。”
蓝笙将信的内容告知,并且说了他们的打算。
虞汐璇喝完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起反应了,总觉得困意上涌,强撑着精神写了一封信,交给苍梧,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顾韶华就这样去了吧。”
苍梧:“是!”
他接过信,心中微沉,若是主子身体康健,他肯定不会让主子这般闹腾,天天将生死、修坟挂在嘴边,说不定就成真了,这次他怀疑,就是因为之前提议的“中毒”让老天爷记在心头,才让主子有了这一劫。
只是现在主子的二十岁生死大劫悬在头顶,这封信就当做提前送到吧。
……
赤水城的百姓不知道虞汐璇等人已经离开赤水城,许多人是亲眼看到那天虞汐璇被人袭击,也看到她的毒发还有普通人被毒匕首碰到的下场,这两天很多人跑去临时府衙,想要知道她的伤势,可是都没有看到人。
遇到彭秋颂、柳佩玉等人,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
一些人在得知虞汐璇是被阎王草伤到的,给南宫璨送来许多土方子,还有他们在山中找到的珍奇草药,只要不认识的特殊草药都放到了府衙门口。
下属也不敢昧下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呈给南宫璨了。
南宫璨看着盒子里的平安符和草药,苦笑道:“杜管家,我真是有些羡慕嫉妒她!”
杜管家安慰道:“在我心里,殿下做的也不差,他们只是担心顾姑娘,说句不吉利的话,若是殿下也遭了劫,那些百姓也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愿意南宫璨遇到这种事,再多的荣耀和敬仰也要人活着才能感受到。
就这样,大家等了一天,两天,三天……第五天时,早上,天还蒙蒙亮,雾气弥漫,不少地方挂着霜,赤水城就已经苏醒了,路边的商铺已经有伙计上工了,打着哈欠拆下门板,稀稀疏疏的人走上街头,不少摊贩挑着东西一边走街串巷,一边叫卖。
不少人搓着手,收紧了身上的衣服,立冬将至,万物开始进入休养,这几天赤水城的气温是一天一个变样。
等到太阳缓缓爬上地平线,城中的雾气已经渐渐消散,苏小虎牵着闺女上街,柳大小姐在安置点弄了一个学堂,免费教小孩识字,不论男女,一些外出做工的人家就老早将孩子送过去,然后等到傍晚下工后再去接。
苏小虎低头看着闺女,夹着嗓子道:“妮儿,若是这次你考试拿了甲等,爹爹就给你买新衣服。”
苏妮小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摇了摇头,“不行哦,应该给爹爹买新衣服,妮儿不用买新衣服。”
爹爹的衣服都破了好几个大洞 ,隔壁的婶子说,再破下去,就没地方补了。
“呀!我家妮儿这么懂事啊!”苏小虎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睛,感觉浑身好像喝了十斤蜜一样甜。
两人边走边说话,路过城内公告栏时,发现围了一圈人,大家都静悄悄的,往常这个地方十分热闹,因为十一皇子发布的一些政策都是贴在这个地方。
苏小虎抱起闺女,往人群挤了挤,疑惑道:“大家都在看什么呢?”
众人没理他,仍然看着中间公告栏中贴的东西。
苏小虎进去后,看到公告栏中比昨天多了一张纸,他识字不多,“啥死啥消,……嗯死契……吃饱……呃……”
他后面只挑了自己认出的字读了出来,可是自己念完之后,周围人也没有笑话他,只是冷着脸看着他,他低头拍了拍苏妮的后背,“妮儿,上面写了什么?”
妮儿咬着指甲,一脸纠结道:“爹爹,我也认不全!”但是不是啥好事。
女孩话音刚落,旁边一名老者用沧桑的声音缓缓道:“身死契消,南城所有人死契已销毁,愿尔等余生吃饱穿暖,顺遂安康!顾韶华绝笔!”
“绝笔!”苏小虎瞪大了眼睛,他连忙凑近要想摸上公告,被其他人拉住了,“不是,顾大姑爷……顾姑娘这么会写绝笔呢!”
众人不语,他们也想问这个问题。
这时,南宫璨的侍卫听到消息,推开人将上面贴着的信小心地带回去了,留下众人无措地站在那里。
柳佩玉和彭秋颂、白春晓等人听到公告栏的事情,连忙赶往南宫璨的住处。
众人看完信的内容,脸色沉重。
彭秋颂:“这确实是她的字迹。”
柳佩玉死死地扣着手,挤出一丝笑容,“顾姑娘,她是在开玩笑吧!想要吓唬我们,以她的性子干出这事!哈……她……”柳佩玉说到后面说不下去了,嘴里刚挤出干巴巴的笑声,泪水已经流淌下来。
她不会这样死的!
杜管家见室内一时间寂静的可怕,艰难开口道:“殿下,彭女侠,也许柳姑娘说的没错,顾姑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写了这封信,说不定人没事!她那样的人阎王爷不敢收的!”
“对啊!如杜管家和柳姑娘所说,顾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白春晓温声宽慰众人。
室内的温度渐渐上升,南宫璨攥紧手,冷笑道:“我看她十有八九是唬人的,躲在暗地里看我们的笑话。”
杜管家表面赞同地点头,目光扫到桌上的信时,心里微酸,就怕不是开玩笑。
那天阎王草的毒性有多强,大家都是当面见识的。
其实房间的人都明白,只是心中还存有微小的期盼。
……
与此同时,在司明带着虞汐璇赶到忘忧谷时,大长老的小徒弟风夜雪则是被风家长辈拘在巫溪老宅相亲。
明月高悬,秋风飒飒,风夜雪的院子中有一颗百年桂树,每年到了这个季节,不止他的院子,整个老宅都是桂香。
风夜雪坐在花厅中,面上带着一丝郁闷,早知道祖父装病诓他,他就不回来了,现在要逼着他相亲。
天知道,缥缈宗比他年长的左睿、姜问兰都没人催,为什么自家长辈就不能学学别人家的,想到明天要去相亲,风夜雪长叹一口气,他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