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岛非常小,几百步便能走到头。岛上一片荒芜,除了一些野花野草,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找不见,此时此刻涂菱就坐在岛边, 茫然地远眺大海。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时间在此地似乎都变成了毫无用处的玩意。
但她心中却有股平静又淡然的忧伤,以及一种莫可名状的期待。
这太荒谬了。
她不是没有呼唤过系统,不是没有疯狂地寻找过出路,也不是没有狠狠扇自己几耳光想把自己抽醒,可一切都是徒劳的--涂菱甚至连脑内的意识海都无法开启。
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到岸边,再毫无意义地远眺大海,就像被关在动物园患上了刻板症的动物。
涂菱不禁发出灵魂深处的质问,到底是要弄哪样?这难道也是系统设计的一个环节不成?
想让她玩荒岛逃脱?可她找过好几遍, 这破岛除了她这个活人,连只老鼠都没有。
四周又是茫茫大海, 没有船的话,根本无法离开。
这个岛像是个巨大的牢笼,她身处此地就是被宣判了无期徒刑。
就好像这个世界永永远远,只有她一个人,没人知道, 更没人在乎,存在与毁灭并没有什么区别。
倒不如死了的好--看着蔚蓝深邃的大海,涂菱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这念头如生长的藤蔓,一旦冒出来便汹涌澎湃,再也控制不住。
涂菱捧起一把海水,带着微微的凉意。
她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与决绝,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滑落。
下一刻,她没有一丝犹豫,跳入了海中。
……
冰凉的海水将她包围,海水争先恐后灌入她的口鼻,肺里难受得快要炸掉,涂菱一点也不挣扎,闭上眼睛,静待死神的降临。
就在涂菱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影子游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托起。
好像是个男人,但她看不清这个人的脸,怎么睁眼都看不清,就像糊了一层窗户纸。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向她袭来,她伸手去抓,那人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动。
下一秒,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似乎有一股带着灵气的暖意向她渡来,胸腔里难受的感觉消失殆尽,她感觉到了舒适和温暖,但意识却慢慢变得模糊
“小菱,小菱……”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声音从遥远变得清晰。
这是小道士的声音。
涂菱费力地睁开双眼,还是那个熟悉的山洞,顾弦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了面前,表情焦急中带着欣喜。
那么之前经历的一切,果然是个梦吧。她并没有去那个荒岛,也没有跳海自尽,更没被一位白衣男子救下。
只是那种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得好像真有人嘴对嘴给她渡过气,让她有些恍惚。
“小菱,你终于醒了。”顾弦露出灿烂笑容,“太好了。”
涂菱现在全身无力,连动嘴都觉得累。
“我……”
“妹子,你没死。”还没等涂菱把话说完,顾弦就激动地接了话。
“……”对于自己居然没死这个事实涂菱觉得挺神奇的,但她随即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吓得突然
有了点力气,“小白呢?小白没事吧?”
顾弦露出笑容,朝旁努了努嘴,“没事儿,它就在你旁边呢。”
涂菱转头一看,小白蜷缩成一团,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她的身边。这家伙呼吸平稳均匀,就像个巨大的白色毛球,耳朵时不时还动一动。
“太好了。”涂菱放下心来,伸手摸向小白的脑袋,毛茸茸的,温暖舒服。
睡梦中的小白也许是感受到了涂菱的抚摸,嘟囔似的轻声哼哼了两声,显得特别可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涂菱摸着小白顺滑的皮毛,不解发问,“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
“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顾弦皱眉,清秀的脸上浮现出后怕的神情,“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昨日赶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的阵法被破,现场有打斗的痕迹,你和小白都晕倒在洞口,你还受了伤。”
涂菱:……
“吓得我够呛。还好你穿了护甲,护住了心脉,没伤到致命部位。”顾弦挽起袖子,招呼道:“小菱,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你来的时候没见到那群狼?”涂菱伸出手。
顾弦没有答话,一脸严肃地给涂菱把脉。
片刻后,他的脸色缓和下来,“伤势稳定下来了,每日服药,静养几日就好。”
涂菱撇嘴,“那你的意思是这几日就只能呆这里了?”
她还想早点去欢喜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