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发现魔界的秘密也有很多,众人之间的关系复杂且不说,就连上辈子引起仙门和魔界开战的那份魔界至宝,她连听都没听过。
魔界仍是一派祥和, 魔尊带领着一众魔修种地致富, 修炼的、钓鱼的、睡觉的, 连半点魔界至宝的风声都没有。
也许是还未丢失。
而眼下阴护法见江流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才想到端坐中间的佛子,魔气化爪, 顷刻间就覆盖到了佛子的周围,与他周身的金光僵持着。
阴护法目光阴冷, 声音嘶哑:“救她。”
真是风水轮流转。
上一秒白芨还在被佛子威胁,如今被威胁的反倒成了佛子。
而面对阴护法强硬的态度,佛子只是微微一挥伏魔杵,那周身的魔气就散了。他起身踏莲, 一路走到江流的面前, 用手只一点,那身后的金莲自动浮到半空,环绕在江流周身, 与那死气抗争。
阴护法看到他的动作, 这才安下心来。白芨一瞥他的衣袍, 那黑袍下的手似乎在颤抖。
这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不太像师徒。
无论是从徐白对林问夏的态度来看还是从魔尊对喻永朝、傅正卿两人的态度,徒弟出了事,他们都并不像阴护法反应那么激烈。
阴护法对待江流的态度,更像是……
喻永朝朝她传音:“更像是亲人,对不对。”
白芨轻轻点头。
两人将目光重新放回江流的身上。
那金莲围绕到江流的身边,吸收着她身上的死气。阴护法更是死死地盯着那片死气,不敢有一分松懈。
佛子闭目施法,在这金莲停止移动的同时,讶异地咦了一声。
傅正卿见状上前,沉声道:“可是有什么变故?”
善空手置于胸前,佛珠勾在拇指处,朝着阴护法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道:“死气即出,生者死,死者生。”
什么意思?
白芨有些茫然,而众人的脸上亦是出现了不解之色。
“生者死,死者生……”祝景之重复了一遍佛子的话,试着分析,“佛子的意思是,本应该死去的人活了下来,而本能够活下来的人却死去了吗?”
话音刚落,浓郁的魔气直逼佛子的身前,隐隐有压那金光一头的趋势。
佛子却微微一笑:“施主勿急。”
阴护法目光森冷,等着佛子说出下文。
几朵金莲在空中转动,此刻它们吸收的死气被尽数释放,幽怖的气息重现于伽蓝塔内,而江流却是舒展了眉头。
见到江流有所好转,阴护法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就要上前,却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死气之中的众人都感到十分压抑。喻永朝一挥袖,准确无比地挡在了白芨的面前,防止这浓郁的死气入鼻。
而百灵鸟却在这衣袖的范围之外,被死气呛得叽叽喳喳咳了几声。这人好怪,明明可以施法掐诀阻拦魔气,偏偏要用最原始的方法。
欺负鸟啦!
死气被释放出来的那一瞬间,见了雾气中心的江流,瞬间汹涌而上,沿着毛孔疯狂钻入她的体内。
“这是何意?”阴护法的嘴唇嗡动,放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死气之中的江流。
众人亦是屏息观察着江流的变化。
直到那死气被吸收到五成,江流的眼睫轻颤,隐隐有要苏醒的迹象。而死气被吸收到七成时,她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等到塔内的死气完全消失,江流睁开了双眼。
乍然看到这么多人围着她看,苏醒后的江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而阴护法急忙上前,似乎想查探她的伤势,被江流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那几朵金莲被佛子收回。
白芨拽下了师兄挡在她面前的袖子,拿手划了个问号在上面。
佛子不是说生者死,死者生吗?
阴护法安然无恙,江流吸收了死气,也没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那这浓郁的死气又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弟子也陆陆续续从白雾中脱出,之前的一切恍若为发生般。
阴护法见她无事,依旧没有安下心来,更是寸步不离左右,直到江流退后一步,低头行了个礼:“多谢师父关怀。”
佛子将所有人身上的金丝线收回,低眉敛目:“我参悟佛法百余年,却一次见到了两起怪事。”
他不着痕迹地朝着白芨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江流身上,目光冰冷:“明明是已死之人,却反而复生。身上的因果线纷乱,连我都看不清。”
阴护法目光不善地望了回去:“佛子慎言。人能平安无事便好,难道佛子很希望有人出事?”
佛子捻着佛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既然无事,众人倒是放下心来开始思考离开九十一层的方法。
这边祝景之与仙门的弟子商讨着什么事,而那边阴护法似乎在探查着江流身上有无其他伤势。白芨被佛子那一眼看得一惊,心绪纷乱,就连喻永朝何时走到她身前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