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愤怒(2 / 2)

    网绳、飞石、箭矢……各种陷阱齐发,我和伊路米都穿梭在陷阱中,谁慢上一步,谁就会被陷阱追上。

    他的动作非常敏捷,与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真是可怕的天赋。

    场地陷阱虽多,机制却相对简单,只要反应足够及时,根本伤不到人。这样下去,就是单纯的体力消耗比拼,直到一人跑不动,然后再近身互殴吗?

    恩,职业杀手不是武道家,正面硬刚是最愚蠢,也最不划算的行为。

    杀手要擅于等待,在目标松懈的时刻,直接给予致命一击。

    是的,这就是游戏的标准答案。

    我明白,伊路米肯定也明白。

    基裘没有告诉我目前伊路米的实力,公平起见,席巴应该也没有把我的实力透露给伊路米。我不知道伊路米的体力上限是多少,伊路米也是一样吧,所以他想先用消耗战进行试探。

    这世界的体力、弹跳力上限远超“现实世界”,我怀疑随便选一个这世界的普通人,放到“现实世界”里都可以轻松打破奥运会纪录。

    追逐战进行了一段时间,伊路米了解到陷阱无法妨碍我,便改变行动模式,身影在树枝间时有时无,行迹越发诡谲。

    是[暗步],暗杀术的基础,他用得真不错,似乎比我的技能等级高。

    我颇感遗憾地看了眼自己的技能等级[暗步:3级],我努力过了,真的!

    最努力练习的技能[偷心],现在还是2级。

    主动类的技能等级太难升了!

    被动技能类的[咬紧牙关][忍饥挨饿]就非常容易提升到5级以上,只要受得住长期折磨就行。

    “……”我不敢分心,紧追着伊路米的身影。

    鹰在空中的视线会被茂密的树林遮挡,只要伊路米多注意一些,他就可以避开鹰的追踪。

    不能丢失他的踪迹,一旦敌暗我明,然后伊路米再使出其他高超的暗杀技能,等待宰割的人就是我了。

    恩,我很有自知之明,看一眼我的技能列表上[警觉:2级]吧。

    当我变成猎物,我就会处于不可挽回的劣势。

    没办法,我们和平世界的人很没危机感。

    这么一看,我好像干啥啥不行?抱歉,基裘夫人,辛苦你了。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不计体力消耗地拼命追赶伊路米,不切实际地期望能够追上他,把他拖入近身战,试个高低。

    遗憾的是,在我的体力和精力不断下降中,我跟丢了他。

    恩,意料之中。

    抱歉,基裘夫人,我的极限到此为止了,我愿意输给小我一岁的伊路米,我想躺平当一条咸鱼。

    停下脚步,我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调整有些紊乱的呼吸。

    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我听到鹰的叫声,它发现了伊路米。

    “……”别吧,我想歇着了。

    伊路米你真令姐失望,不会避开鹰的视线吗?

    我知道基裘的强大监控能力,如果我听到鹰的叫声也不行动,这无疑是明显的偷懒行为,事后她肯定会大发雷霆。

    然而我低估了伊路米的策略,他是故意被鹰发现的。因为我丢失了他的踪影,无法掌握他的真实情况,于是他反过来利用鹰的存在,来使我疲于奔命。

    “……”发觉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

    该死,这小子太聪明了吧!大学本科的资深社畜无颜面对基裘夫人。

    抱歉,基裘夫人,这回是真的尽力了,鹰的叫声是陷阱,我不能再傻乎乎地瞎追了。

    双手撑着膝盖,我再一次调匀呼吸。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哀嚎,不是人类,是……我的鹰!

    声音的源头离我不远,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鹰坠落到地面,不远处的伊路米的胳膊,是挥出什么东西的姿势。

    那是一块小石子,它与鹰同时坠地。

    鹰的体型比人类小,属于小型动物,我看不到它的血条,只能抱起它查看伤势。

    它完全不动了,不是因为和平时一样的乖巧,我摸到了它断裂的脖颈。

    以伊路米的实力,鹰并不能左右游戏胜负……而且这只是个游戏,不是吗?

    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这只鹰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可是他杀了它。

    他杀了它!

    我第一次怨恨自己是个哑巴,不能发出声音。

    【“只有家人,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背叛你,而且永远都会爱你。”】基裘这么说过。

    别开玩笑了,在这里待得再久,我也没有忘记。

    你,你们,都不是我的家人。

    那么,按照这个思路……

    伤害。

    背叛。

    怨恨。

    不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脑袋一片空白,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扑倒了伊路米,跪在他身上,用膝盖压住他的胳膊,双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

    我先看了伊路米的血条,他的血条量正在匀速下降。

    再看向他的脸,他的脸由于窒息而苍白,他没有恐惧,更多的是惊讶。

    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我自己的倒影,愤怒的,竖立的瞳孔,就像被怒火烧灼着的野兽一样,不,应该说,就像席巴的瞳孔一样,这是遗传因子的作用。

    该死的伊路米,要让他血条归零。

    快了。

    快了。

    我继续用力,直到席巴出现,攥住我的手腕,强行将我与伊路米分开。

    席巴的肌肉当然不是摆设,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捏断我的手腕,所以他一出手就令我立刻无法再用力。

    他牢牢地把我按在地上,向动弹不得的我宣布道:“停下。游戏已经结束了,默尔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