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现实世界”的妈妈翻看我的日记,知道我聊天软件的账号密码,关注我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却没能让她更了解我,反而增加了对我的误会,自以为了解我,然后把我的行为动机往错误方向思考。
她的心里已经预设了一个“更真实”的“我”的形象,我要怎么辩解呢?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的,她总觉得我言不由衷。
“文件里的内容句句属实,没有任何虚假,你可以逐一查验。”基裘执着于证明她的真实。
“那真的不重要……你不了解我。”
“你被迷住了,所以不在乎其他,是吗?”
果然,基裘和她是一样的,并不认可我陈述的“真实”。
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她已经做出了判断,我无法更改。
“……”
“及时让你回来是对的。”面对我的沉默,她愈加坚定了想法,“默尔,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会把那个男人带过来,不允许他踏出领地。他可以成为你的‘玩具’,这样,我们可以放心,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
即使没有真正了解我,她的提案却也是颇有些诱惑力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问题想问她。
“带我回来的那个人是谁?”我很在意他对基裘的称呼。
“伊路米。”基裘放慢语速,“有……印象吗?”
“为什么我必须有印象?”我问,“他是什么人?”
“……他是你的弟弟。”
表弟?还是堂弟?不对啊,那他不应该称呼基裘为“妈妈”吧?
“最近收养的吗?”我想出另一个可能的正确答案。
在同人界,我见过不少“因为特殊资质或者出身,被揍敌客收为养子或者养女”的设定。
“不是。”基裘欲言又止,“默尔,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愿意相信‘kalluto’有可能不存在吗?”
“什么……意思?”
“这只是假设,你不认识‘伊路米’也没有关系,这不是重要的事情。”基裘柔声说,“之后慢慢认识也可以的。”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基裘在有意隐瞒什么。
“这样吧,近期不给你安排任务,让你休息,无论是和‘玩具’做游戏,还是调查想知道的事情,做什么都可以,好吗?”
越来越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如此顺着我,有什么目的吗?
对了,她的态度是从提到“柯特”开始变得奇怪的。
“为什么觉得‘柯特’不存在?”我盯住她,“如果存在,为什么要做那种莫名其妙的假设。如果不存在,为什么我每次给他带的伴手礼都能够送过去。”
这次是基裘陷入沉默。
当她再度开口时,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比起空口无凭,不如我们一起去见‘kalluto’。你来带路,你应该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吧。”
我点点头,先一步踏出会客室。
主宅四通八达的走廊大多以相同的石制材料构建,长得差不多,仿佛迷宫。倘若初次来此,很容易被绕晕,但是我在这里逛了十几年,回忆这座迷宫的结构就像回忆自己有几根手指一样轻松。
迷宫不止一层,存在多处向上或者向下的阶梯,刚开始我脚步不慌不忙,后来我逐渐加快了脚步,而跟在我身后的基裘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改变节奏,就像放在钢琴上的节拍器,就像钟表的指针,反复循环。
循环,就像这座迷宫,我永远找不到出口。
我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基裘。嵌在走廊墙壁里的昏黄灯光,给基裘染上同样的颜色,她没有体积,是一个平面,她像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正对着我,立在那里。
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我后退了一步。
“……默尔?”照片在讲话。
“是你在捣鬼。”我[穿戴]发声装置,不能让走廊里的人声只有基裘一个,“你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不是空间在发生变化,就是我对方向的认知出了问题,难道,我脑袋里的针没有全部取出来?
抬起双手,揉乱了头发,没有摸到针的存在。
可能是更细小,不易察觉的针吗?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双手抱头,十指插进头发里,“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默尔,你只是有点累了。”基裘往我的方向前进了一步,“我们明天再去见‘kalluto’,今天先暂时休息吧。”
小心翼翼的语气,这太不像她了。
“明天?”我又不是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明天会有什么不一样吗?你在争取时间是吗?这样你们就有机会制造出你们想要的局面。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想要什么。想要什么。你们……想要向我证明……证明柯特不存在吗?”
“不,我们不提‘kalluto’了,不会再提了,到此为止,好吗,默尔?”
“你不对劲。”我放下双手,用力掐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觉证明此刻不是梦境,“你不是基裘,你在故意扰乱我的认知,让我产生混乱,怀疑自我。其实我现在并不在枯枯戮山,我记忆中最后一次中招是在酒店里,你把针插进了我的脑袋,接着我失去了行动力,只能依照念能力者的指令行动,使我以为是操作系的能力。实际上,这是特质系的能力,使我的意识进入幻境,然后制造种种异常,一步步击溃我全部的固有认知,把我逼疯。”
“那么,该如何脱离这个幻境呢?”我[装备]常用的匕首,刀尖抵在自己脖子上,它是一把好刀,锋利无比,我没有用力,却已产生些微的刺痛,血的味道润湿了衣领,“老生常谈,自己杀死自己吗?”
“不,不,默尔,不要这样做。”基裘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选错了就无法回头。这……应该是你最后尝试的选项。”
没错,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其他作品里有人便自以为是地结束了生命,浑然不知幻境其实是现实,或者,你会因此永远困在幻境里,无限循环下去。
第二种循环结局太可怕了,我确实需要先尝试其他途径。
此刻我仍可以顺利地使用念能力,是因为幻境的限制条件是“必须能令人误以为是现实”吗?
当我意识到基裘的破绽,基裘便不如之前真实了。
关键是找出更多与现实的相异之处吗?
每一道破绽就是一条裂痕,当裂痕足够多,无法满足限制条件,幻境也就不攻自破了。
“关于‘伊路米’,我不清楚你设定一个我不认识的角色有何意义,还特地用父母来证实关系。”我[卸下]匕首,撕开衣领,“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不符合角色设定的事情吗?口说无凭,对,我给你看看证据。”
像撕开快递包装盒,我撕掉衣服的布料,总共叁层。
实不相瞒,我在“现实世界”做过类似的事情,在我的卧室,在命令我该睡觉的妈妈面前,脱掉了所有衣服,哭着求她不要和我断绝关系。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对她甩了坏脸色,发了脾气,然后我就付出了代价。她冷笑地看着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说这样也好,我也累了,大家一起死吧,我们同归于尽。
我推开门。
【“出去,你快点出去,快点去死。”】
我总是畏首畏尾,这不敢做,那不敢做,我没有走出去,退了回来,把尊严踩在地上,“……妈妈。”
我没有畏首畏尾,这也敢做,那也敢做,我真的走出去,凑近了她,把尊严踩在地上,“……妈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流眼泪,无论在哪里,这种廉价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会当回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容易被电视情节感动,看到见义勇为的角色为救溺水者身亡,众人在遗照前默哀,我就忍不住哭了,一旁的爸爸笑话我这有什么好哭的。
在妈妈面前,我哭大多是因为她在生气,小时候她会打我,长大了她会对我冷笑,说一些刺痛我的话。
在这里,同样没人在乎,还会被当成软弱的象征。
想哭的时候,我尽量躲起来偷偷地哭,我是哭给我自己看,我可以安慰我自己。
我可以。
“……默尔。”基裘抬起手,她看起来那么紧张,又那么无力,连吸呼都变得谨慎起来。
在她碰到我脸颊之前,我躲了开。
基裘身上的破绽已经我被找到,为了继续探索其地他方,虽然有点浪费,我动得用有限的宝贵存货,解决掉这个碍妨我脚步的迷宫。
测试游戏背包的[强化]功能时,我发现用[初级矿石][强化]一次性消的耗弹药,可以将弹药威力翻倍,限制是只能[强化]一次。
以对我揍敌客建筑材料强度的了解,[强化]一次后的威力也是十分可观的。
“质”和“量”双管齐下,没有炸开不的墙。
值得注意的是控制量用,假如把房子炸塌了,我也得完玩,game over。
扬起手,金属砸在落石壁上的音声清脆好听。
用“念”进行防御,爆炸便伤害不我了。
我跳进炸开的墙壁里,“基裘”一边追紧不舍,一边命令“管家们”实施围包。
炸开几墙道壁后,我的思维清晰多了,能够分辨出熟悉的路径。
围追堵截的“人”会被墙壁阻挡需绕要道,而我受不此约束,灵活地制造全新的道路。
没侑具体目的地,我专心躲于避追捕,实在躲不的掉就直接干掉。
这迷宫直大,好像永远不走出去。
这个“家”也很大,我走了十八年没也走出去,一切尽在他门掌控。
我走不出去,我围周都是NPC,“楚门的せ界”,不,在这里,该应叫“默尔丝的せ界”。
没有了衣服束的缚,我的心内束缚似乎也矢去了,我相要破坯。
我好象很快乐,又女子像艮悲伤。
混身占满血和尘工,变我成新的外売。
一扇们。
我达开,睬烂了锚的恼带,象踩衮来滚去地气求,斩棉棉的,噗地暴出很暧合的气本。
又是一扇们。
拉井那门。
步出去。
我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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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精神病文学,这种艺术形式于对大众审美说来可能过超于前
“因为我疯了!!!”疯狂戴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