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回的经验,时漾进那私宅愈发熟练,连带着将身后跟着的小尾巴都看得顺眼不少。
再度站到铜台前,丝环一连斩断数根银线,平息过后脚下地界下沉。
时漾略略瞧了眼后回身唤人:“过来。”
待到无名在身畔站定,她扬了扬下颌,指着慢慢自铜台下显现的台阶:“下去探探。”
许是有了被困的教训,这回过来他对她竟变得言听计从,时漾在外头等了会儿,待到里边儿兵器争鸣声停顿之后才慢慢踱着步子下去。
瞧着满地被打落的回旋镖她心里头有了计较,果然,师兄派来的人好歹身手还是有的,但过于粗线条了。
京中那方宅子里头定是不曾有现如今见到的机关的,时漾阖了阖眼,也明白了大半——想来,京中那宅子只是个幌子,重要的在此地,至于被谢谨收走的那本孤本与这里头的东西相比,也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到她的脚步声无名将刀收回鞘中,俯了俯身道:“时小姐,接下来……”
时漾眉梢微挑,对陡然的这么个称呼有些讶异,不过转瞬便压下来了。
大抵是待在府中被人唤王妃唤得多了。
“接下来?”她稍稍思忖后道:“往前头去呗,我倒是要好好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要我来取。”
话毕,时漾抬步错开挡在身前的人往前看去。
甬道内燃了壁火,还算贴心,倒也不至于要他们摸瞎的同时还得担忧有东西会陡然窜出来。
只是……
时漾抬手捂住了口鼻,隔绝了那不断往鼻腔里头涌的血腥气息。
这机关藏在血池下头,偏生建造的不甚严实,不时有粘稠黏腻的血往下滴坠,在沉暗的壁火映衬下显得有些可怖。
走了一段路,时漾垂眼瞧了瞧自个儿脚下,精致的绣鞋粘了不少血迹,出去之后是万万留不得了。
再往前是一道岗石造就的门,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她再未让无名上前而是将腕间的丝环取下一寸寸掰直,握着前端雕花盘枝面飞身逼近。
再不是回旋镖,机关暗器换做了薄细如发丝的棱面,一波一波袭来。格挡间隙,“铮铮”声交错响着,更有些撞上了丝环上,迸出刺眼光亮。
好半晌那棱面机关才停下,时漾微喘着气儿立在岗石门前,自顾自顺了一会儿才道:“方才记住了么?”
无名明显一顿,而后才猛然点头。
“那便照着我的身形过来,出错了自个儿担着。”
她过来时其实将机关全数触发了,但未免出现旁的意外还是叫他如她一般,到底还是怕之后不好交差。
毕竟楼里培出一个人不容易。
一瞬间有些记忆在脑中过了遍,时漾晃了晃脑袋将其再度甩进了布满尘埃的角落里,而后便开始摸索岗石门上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