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格外艰难。
大抵是前夜过于放肆的缘故,时漾醒转后只微微动作便觉腰肢酸疼,加之谢谨小臂尚且搭在她小腹处,实是不大好折腾,索性依照原本的姿势窝在他怀中。
也是到现在时漾才得以分神一二。
昨日到后来她已经记不得了,不过依照现如今身下换新的锦被与寝衣便能窥见几分,不外乎还是谢谨一手操办,同前些次一般。
思及此,时漾微微抬眼,下一刻撞入眼中的便是谢谨的睡颜,阖下的眼帘很好的遮盖住了与他不经意对视间眸底含藏的暗色,更添了几分亲近之意。
指尖无意识触上面颊的那一息腕骨被人扣住,时漾微愣,但旋即便作出一副委屈模样去寻自家这就寝都不甚安分勾着她的夫君:“夫君这是作甚?”
见他未语便又添补了句:“夫君弄疼漾漾了。”
这话一出,时漾脸上委屈的情绪跟着退了几分化作不解,而后便发觉腕上的力道猛然下卸。
“抱歉。”谢谨压下眉眼间下意识的提防之意,指尖稍转,触及时漾腕上的那一抹红痕,以指腹轻缓揉磨,“我的错。”
时漾眼尾弯起,笑眯眯受着,半晌过后才启唇道:“夫君,那处不疼了,可……”
话至一半,她捏着谢谨袖缘控着他的手向下,直至覆上酸软不止的腰身才顿住,“可漾漾这处还是疼的,夫君也给揉揉罢。”
“好。”
待至时漾不觉身疲体软起身已是巳时,一番洗漱过后再进外间案几上已经摆着了早膳,因着天热的缘故她夏日里素来吃不了多少,这会儿也不过一碗肉糜粥佐三小碟江南爽口小菜。
虽说已是极为提口味的菜肴但在定定的瞧了会后她小声咕哝了句:“怎生日日都是这些……”
有一勺没一勺的用完小半后身侧传来脚步声,时漾放下瓷碗回身望去,歪头瞧着来人手中的物什。
“夫君,这是?”
将食盒搁好后谢谨坐至她身旁,指尖点了点盒盖:“近来时兴的冰甜汤,漾漾用完膳后再尝尝。”
时漾身子靠得近了些,顺势打开,只见食盒里头镇了大半的冰,正中放着一只宽口的白釉碗,里头盛着一颗颗玉珠大小的白透丸子,浮起的甜汤上还坠了不少蜜槐花。
时漾方要将那甜汤取出,不等她动作,谢谨拦过后又阖上盒盖,以手支颐着,下颌稍抬示意面前眼巴巴瞧着的人继续用膳。
见自家小王妃面上挂着一副不甚情愿的神情却还是乖乖捧起瓷碗来他才弯了弯唇,安抚道:“晨起不宜吃凉食,先放一放,可好?”
时漾确是眼馋,这类甜食她本就喜爱,更莫说近来时兴的,更加想要尝上一尝。不过谢谨所言在理,且这番话数劝告下来,不知怎的直戳她性情,要她……极为受用。
“自然是好的。”
咽下一口温热的肉糜粥后想到什么,时漾拽慢语调:“夫君昨儿个说要去城北街市上,不知今夜可有空闲带漾漾同去。”
她指尖捏着瓷勺在碗沿转了两转后又道:’“虽说这处景致的确不错,可成日待着自是再好也会无趣的。”
“夫君……”
语声落定之际谢谨察觉到衣袖被人小幅度的拽了拽,视线下移的同时悬在唇畔呼之欲出的话倏然止住,转而化作:“至多午时便可回来。”